作为明朝的开国皇帝,朱元璋的功过历来不好评说。他既有驱除鞑虏、恢复中华的千秋伟业,也有屡兴大狱、残杀无辜的血腥暴力。到了其统治后期,由于太子朱标的死,他变得更加乖戾,也更加不可捉摸。底下的人一句话说得不到位,可能就会引来一场杀身之祸。
传说,明朝建立之后,已经君临天下的朱元璋,有一次拜访一座寺庙。其实,他并没有佛教信仰,对于佛教也并无好感。但是,礼佛有为天下祈福的意思,所以他又不能不做。就在这种别别扭扭的情况下,他走入大殿。
正在此时,一位看不清情况的知客僧,居然莫名其妙地在朱元璋的面前,放上了一个用于跪拜的蒲团。原本就心情不佳的朱元璋更加火大,看着身边的方丈,有些恼怒地问了一句:“朕贵为天子,需要跪拜佛祖吗?”
此言一出,当真是抛给了方丈一道致命的选择题。如果他回答不好,寺内的僧众,连同他自己在内,有可能遭到严厉的惩罚,甚至可能被杀头!不过,方丈毕竟是满腹经纶的智者,他的脑中瞬间搜索出了一个故事,并且按照故事来应答,结果让一场厄运瞬间消散。那么,这位方丈想起了什么故事?又是如何应对朱元璋的呢?
中国古代的皇帝中,出身最惨的就是朱元璋。朱元璋的祖父朱初一,原本是官府指定的淘金户。结果这一年运气太差,眼看完不成官府交给的任务了。为了能活命,他带着妻儿老小流落到了安徽生活,从此当起了佃农。
到了朱元璋父亲朱五四这一代,元朝的统治越来越趋于崩溃,他们家眼看连佃户都当不了了。为了能混口饭吃,小小年纪的朱元璋,开始给地主刘德放牛。他每天要面对的,就是地主的毒打和欺凌。
祸不单行,在元朝至正三年,朱元璋所在的濠州地区发生了旱灾。紧接着第二年,蝗灾又来了,并且引发了瘟疫。朱元璋的父母和大哥先后去世,朱元璋和二哥连埋葬亲人的坟地都没有。最后有一个叫刘继祖的邻居出手相助,这才帮助兄弟二人渡过了难关。
安葬完父母后,没吃没喝的朱元璋投奔到黄觉寺内,当了一个和尚。这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地相信佛祖,而是黄觉寺里有饭吃。虽然朱元璋念经不勤,经常挨骂,但是能吃上饭这一点,还是让他十分高兴的。
不过后来,饥荒越来越严重,黄觉寺也断了香火。于是朱元璋便被打发到外面云游化缘,实际上就是去要饭。
在此后的三年中,朱元璋居无定所,食不果腹,生活怎一个惨字了得。这段经历,如果换做一个性格比较懦弱的人,可能就会真的皈依佛教,从禅修和净土中寻找解脱。但是对于朱元璋这样的人来讲,只能让他更加不相信佛祖。
而且,元朝末年,元顺帝妥欢帖木儿宠幸番僧,以至于密教僧众遍及天下。他们有了皇帝和官府的庇佑,开始在华南地区横行不法。欺负人是比较轻的,他们甚至还以“双修”的名义霸占妇女,抢占土地田产,甚至盗掘古墓。看着这些和尚的所作所为,让朱元璋更加对佛教提不起兴趣。
后来,又接连发生了两件事,让朱元璋更加对佛教的僧人失去了好感。
就在他流浪期间,曾经收到过发小汤和给他写的信,其中的大意就是劝他参加起义军。此时,全国的农民起义风起云涌,正适合朱元璋这样的人大展拳脚。
朱元璋还没有想好怎么做,这封信就被一个和尚庙里的僧人发现了。僧人向元朝告发了朱元璋,朱元璋无奈,只能投了郭子兴,从此成就了一段传奇。
还有一次,朱元璋突然来了兴致,想到附近的一座寺庙里转转。此时天色已晚,大部分和尚都已经睡去,只有方丈还在念经。他看到朱元璋进来,便问了一句:“你是何人?到此有何贵干?”
朱元璋将方丈的态度,当做了一种轻视。他提笔写下了一首诗:
《不惹庵示僧》
杀尽江南百万兵,腰前宝剑血犹腥。老僧不识英雄汉,只顾哓哓问姓名。
写完诗后,朱元璋大笑着离开了寺庙。
如果说此时的朱元璋,只是对和尚有些反感的话,那么接下来的战争进程,也让朱元璋见识到了佛教的威力。
朱元璋的队伍,实际上起自明教。明教虽然是崇拜日月光明的,但是在进入中国之后,已经和弥勒下生信仰和白莲教相混合了。知道一些历史的朋友,已经明白了这种混合的威力。因为弥勒下生信仰和白莲教,从来都是鼓动信徒揭竿而起的。几乎每朝每代,都将其视为威胁。
在明朝建立的过程中,朱元璋也没少借助这些宗教的力量。但是既然后来他得了天下,那想法就不一样了。他不但容不下白莲教继续煽动起义,甚至后来连可以聚集人群的大型寺庙又有些容不下了。所以,明朝曾经对佛教进行了诸多限制,比如不允许和尚随意和施主交往、不许私度为僧、划定和尚的活动范围等等。
早年间的经历,加上对僧人的不放心,让朱元璋始终无法真正地去信仰佛教。甚至于,作为一个“前僧人”,他对佛祖的态度,都是十分不逊的。这也就是别人暗示他跪拜佛祖的时候,他会生气的原因。
不过,正如前面所说,这座寺庙里的方丈是个满腹经纶的人。他早年就曾经看过一本书,这就是宋朝文豪欧阳修所著的《归田录》。上面记载着一个故事:宋朝刚刚建立时,宋太祖赵匡胤曾经去大相国寺礼佛。当时,他也对要不要跪拜提出了异议,就如同现在的朱元璋一样。
当时,大相国寺的方丈机智敏捷,他立刻高声说道:“现在佛不拜过去佛”,相当于告诉赵匡胤,不用跪拜了。于是,赵匡胤就坡下驴,站着完成了礼佛请香的仪式。
想到此处,这位老方丈现学现卖,也对朱元璋说了同样的话:“现在佛不跪过去佛!”这句话,惹得朱元璋一阵大笑,从此便不再为难和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