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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 《 虎魄 • Huboe 》

丝绸之路要道甘肃也曾是生民乐土!9代张家人共同建立的前凉政权

Gansu, The Main Route Of The Silk Road, Was Once A Paradise For The People! The Former Liang Regime Jointly Established By The 9 Generations Of The Zhang Family

2023-06-14 16:23

甘肃地区,古称凉州,一直是中国丝绸之路的咽喉要道,千百年来一直扮演着沟通世界的重要作用。这里由于和古都西安距离很近,所以他也是中国古代封建帝国时期控制西域的主要桥梁。可是在东汉末年,政治中心已经逐渐转移到了更靠近东方的洛阳,所以甘肃离政治地位越来越低,逐渐成为了一个不太稳定的区域,经常出现叛乱。同时在天下不稳定的时候,此处的割据情况也十分严重。在中国西晋末年,五胡乱华,此时就有一个由汉人形成的割据政权在此兴起,并且以其强大的战斗力和文化教育能力,影响了中国此后的几百年。这个政权就是前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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凉州古城现在已经成为旅游景点


奠基人张轨

前凉政权的奠基人是张轨。此人是西部氏族,是西汉开国时期赵王张耳的后人。张轨在八王之乱中看透了司马氏的不堪,于是离开朝廷,成为了凉州刺史。此后他平定鲜卑和羌族叛乱,任用贤良,劝课农桑,兴办教育,修筑姑臧城(今甘肃武威),将这个边境地区建设成了塞上江南,成为了乱世中北方汉人的世外桃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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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凉奠基人张轨

张轨打小受到儒家思想的熏陶,非常重视发展文化,除了自己的官办学校外,还大力倡导私学。凉州良好的学术氛围,吸引了大批中原学者纷纷前来,其中能成为儒家宗师的名人不少,比如郭荷、宋纤、宋繇、刘衑等。这让凉州很快成为了全国的儒家学术中心,以及中原文化在河西地域的传播中心。天下变乱之际,这里还保留了大量中原失传的学术经籍,这对中华文化的传承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。

张轨除了在建设方面很有一套之外,对于一个臣子该尽的忠君职责,也是执行的一丝不苟。不管天下安定与否,他对朝廷的赋税和供奉从来都没有断过。另外,他还多次出兵东奔勤王,保护晋朝天子,在前赵的铁蹄下最大限度的保护了朝廷的完整。同时,他还不居功自傲,谢绝朝廷的一切封赏。

军事、文化、经济多管齐下的张轨,让凉州的实力不断增强,逐渐成为了中国西北的霸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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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下大乱,人心不古。一些汉族的士人,嫉妒张轨取得的成绩,于是想方设法的诋毁他。元熙五年(308年),张轨突然中风,不能说话,只能让儿子张茂代管凉州。酒泉太守张镇、张轨别驾麹晁都想趁这一机会攫取权力,便先后向暗中派使者拜访南阳王司马模,说张轨已经残废,想让秦州刺史贾龛取代张轨。但是贾龛听取了兄长的建议,没有同意。朝廷又任命侍中爰瑜为凉州刺史。治中杨澹快马来到长安,做了一件极具震撼性的事儿:将自己的耳朵割下来放在盘子上,以鲜血赌咒,诉说张轨是遭人陷害的。如此“血拼”,让人心中惊叹,于是南阳王司马模便制止了更换刺史之事。杨澹割耳的行为也在以后成为了文人血谏的范例,类似的桥段在历史上屡屡上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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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外,晋昌郡人张越也意图取代张轨,于是一边让人在朝中打通关节,一边在凉州地界散布流言,说朝廷将让自己取代张轨。张轨心中悲愤,说道:"吾在州八年,不能绥靖区域,又值中州 兵乱,秦陇倒悬,加以寝患委笃,实思敛迹避贤。但负荷任重,未便辄遂。不图诸 人横兴此变,是不明吾心也。吾视去贵州如脱屣耳!"说完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养老。幸亏武威太守张琠让儿子张坦赶赴京城,用“当今戎夷胡人扰乱华夏,不宜轻率搔动一方。”为理由保住了张轨的地位。

此后,张轨又数次出兵保护晋朝皇室。可是天下已经混乱如此,岂是一个小小凉州能守护住的?在永嘉之乱爆发后,晋怀帝被杀,西晋王朝仅仅还存在于名义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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嘉平四年(314年)五月,张轨卧病不起,临终前留下遗言道:"吾无德于人,今疾病弥留,殆将命也。文武将 佐咸当弘尽忠规,务安百姓,上思报国,下以宁家。素棺薄葬,无藏金玉。善相安逊(张寔的表字),以听朝旨。"五月己丑日,张轨去世,终年六十。


张寔惨死

张轨死后,他的亲信部下拥立了张寔继任了凉州牧。张寔也是个方正之人,颇有乃父之风。建元元年(315年)冬天,有人得到一方玺印,上面有"皇帝玺"字样。此人为了拍马屁,将其献给了张寔。凉州僚属们都来祝贺,可张寔却不高兴说:"孤常常恼恨袁本初举印向肘之事,诸君为何说这样的话呢!"于是派人把玺印送往长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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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代凉州牧张寔

麟嘉二年(317年)正月,张寔得知前赵刘曜强迫晋愍帝迁徙,立即派人率步骑兵一万,前去护卫晋愍帝。此举最后也没能保得晋愍帝活命,建兴五年十二月二十日(318年2月7日),晋愍帝司马邺被杀,西晋正式灭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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晋愍帝司马邺

第二年,南阳王司马保图谋称帝,破羌都尉张和张寔都认为此人德行不够,于是向天下发送檄文,推司马睿为皇帝,并且派牙门蔡忠奉表章到江南,劝司马睿称帝。不久之后,司马睿在建邺即位称帝,改年号为大兴,建立了东晋。可有意思的是,作为功臣的张寔却不肯用东晋年号,还是使用西晋的建兴年后。以此为标志,张寔完全脱离司马家的掌控,变成了一个实质上的独立政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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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后的一段时间,司马保众叛亲离,很快就死了。其手下部众又逃入凉州,张寔的实力又有扩充。他此时仗着地势险要,也开始有些骄纵懈怠,失去了对外扩张的野心。这种懈怠后来传染给了他的部众,为自己招来了祸事。

建兴八年(320年),一个叫刘弘的左道之士来到凉州天梯山,很快就招揽了一批弟子。张寔的将军阎沙、赵仰和刘弘是老乡,再加上平时没事可做,于是多次前去听法,渐渐地成为了刘弘的信徒。不久,刘弘说自己是上天派下来的凉州之主,要此二人协助自己刺杀张寔。已经深受毒害的阎沙、赵仰竟然深信不疑,真的在一天举刀杀死了张寔!张寔也算是一代人物,居然死得这么窝囊,实在让人心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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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茂建国

张寔死后,刘弘也没得到好处,被张寔的弟弟张茂杀死,之后张茂继承了凉州牧的位置。此后他打击了张寔的妻族贾氏,避免了氏族和自己在政治上的对立,很好的统一了凉州的人心。政局稳定之后,张茂重新开始了对外扩张,拿下了陇西、南安地区,设置秦州。太兴五年(322年),张茂又击退了不可一世的前赵刘曜。

可是张茂在德行上还是不如张寔。太兴四年(321年),他大兴土木,建造灵钧台。这项工程对于财政并不富裕的凉州来讲,绝不是一个轻松地任务,百姓也因此怨声载道。太府主簿马鲂劝谏张茂,张茂也满口答应,将灵钧台工程停了一段时间,但是很快继续上马。张茂的这种做法给自己的形象抹了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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凉王张茂

光初七年(324年),汉赵封张茂为凉王,从此开始,前凉算是正式建立了,其统治者以后皆称凉王。太宁三年五月十四日(325年6月22日),张茂去世,终年四十八岁。他没有儿子,所以传给了侄子张骏。死前,他拉住张骏的手,叮嘱他要爱护百姓,谨守人臣之礼。可是他这位侄子却并没有在这方面听他的话。

前凉盛极而衰

光初六年(323年),晋元帝司马睿驾崩。张骏在告哀三天之后,彻底抛开了晋王朝的枷锁,一心一意的营建自己的小朝廷。经过多年攻伐,前凉在疆域上达到极盛,境内设置了凉、沙、河三州,统治范围包括甘肃、宁夏西部以及新疆大部,史载其疆域"南逾河、湟,东至秦、陇,西包葱岭,北暨居延"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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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凉的疆域一度非常广大

军事强大的同时,张骏日渐骄横。他虽向东晋称臣,但不以东晋为正朔,甚至观赏六之舞,树豹尾之旗,其官僚府邸的规模都仿效皇宫。到了永和元年(345年),他又在姑臧城南修筑城池,其富丽堂皇让人惊叹。很快张骏又玩儿起了花样,在城的四面各盖一座殿,东面的叫宜阳青殿,在春季住三个月;南面的叫朱阳赤殿,在夏季住三个月;西面的叫政刑白殿,在秋季住三个月;北面的叫玄武黑殿,在冬季住三个月。在殿旁另设内官的公署,建筑颜色全都与四方之色相同。到了后来,张骏自己都觉得麻烦,于是就随意游玩居住,不再依照什么四季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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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和二年(346年),五月丙戌日,张骏去世,享年四十岁。在他之后,他的儿子张重华继位,但是到了元玺二年(353年),张重华也得病死了,张重华之子张曜灵年幼无法当国。此时,张骏的另一个儿子张祚发动政变,自称凉王。可是很快,他便不安于自己这个“王”的位置,僭号称帝。这一下子算是捅了马蜂窝,天下之人都起来反对他,前凉开始走上下坡路。和平二年(355年),张祚讨伐同族之人张瓘,结果兵败。张瓘随即反叛,其弟张琚带领几百名百姓杀入殿中,将张祚杀死。此后前凉又经历了张玄靓、张天锡两位毫无作为的君主,最后被前秦所灭。前凉末代凉王张天锡后来投奔东晋,死于桓玄之乱。


后记

张家在凉州历经9代领导人,将这一地区打造成了当时中国北部最为安定的地区和文化中心。可惜这个地方终究太小,物产资源都比较匮乏,纵然张轨等人有通天之才,也是无法施展。前凉被灭掉之后,凉州地区的权力更迭从汉人为主变成了以胡人为主,羌人吕氏、匈奴人沮渠氏、鲜卑人秃发氏都先后在此建立政权。甘肃地区的龙争虎斗还将继续上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