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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 《 虎魄 • Huboe 》

中国使馆秘书刚到外蒙,老同事给了个忠告:在这儿别提成吉思汗

The Secretary Of The Chinese Embassy Just Arrived In Outer Mongolia, And An Old Colleague Gave Me A Piece Of Advice: Don’t Mention Genghis Khan Here

2023-08-02 12:13

“请问孙先生,您平时有什么爱好啊?”

1965年冬天,中国驻外蒙古使馆二等秘书孙一先,正按照规定,拜访外蒙古方面的相关人员。在和对方的文化参赞聊天时,那个爽朗的蒙古汉子问了这个听上去很平常的问题。

“我很喜欢看书,尤其是看历史方面的书。我对你们草原英雄成吉思汗,就很感兴趣。”孙一先回答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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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,十分让人疑惑的是,他话一出口,对方的脸色却突然变得复杂了起来,似乎有些赞许,有些自豪,但同时,还有一种深沉的无奈。本来的友好气氛,瞬间变得尴尬起来。不多时,蒙古文化参赞用一句客套话,匆匆结束了两人的会面。走到街上,孙一先越想越不对,怎么对方突然就翻脸了?

在回使馆的汽车上,孙一先将自己的遭遇对司机说了一遍。司机摇了摇头,说道:“孙秘书,你可得要注意,在这里,你可不能随便提成吉思汗。”

孙一先有些奇怪。毫无疑问,成吉思汗是蒙古历史上最为伟大的英雄。虽然他杀人无数,但是蒙古帝国是因为他才得以建立并且强大的。对于本民族的英雄,为何蒙古人会讳莫如深呢?他把自己的疑问对司机言明,司机叹了口气,和他说起了蒙古的历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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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吉思汗铁木真,蒙古乞颜部首领也速该巴特尔的长子。在他十岁左右,也速该误入仇敌蔑儿乞人的部落,结果被下毒,不明不白地就去世了。乞颜部的领导权立刻被也速该的兄弟们夺取,而铁木真和母亲柯额伦,则是被赶出部落,自谋生路。铁木真后来奋发图强,通过与札木合以及王汗的结盟,一步步成为了草原之主。

公元1219年,花剌子模国王摩诃末纵容己方将领抢夺蒙古商队,结果引起了蒙古帝国的第一次西征。面对强大的蒙古军队,摩诃末逃跑了。为了追击他,成吉思汗派遣大将哲别、速不台,带着一支大约一万人的部队闯入了俄罗斯草原。俄罗斯人起兵迎击,但是在蒙古人灵活的战术面前,欧洲人性格冲动、不善权谋的弱点暴露无遗。1223年,蒙古军队大败钦察、俄罗斯联军,一度击溃了俄罗斯的所有武装力量。同时,蒙古人还对自己所经过的城市、乡村进行了残忍的屠杀,俄罗斯人口损失惨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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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35年,蒙古又发动了第二次西征。这一次,由速不台担任名义上的主帅,而真正的军事领导人则是成吉思汗的长孙拔都。由于每一军的主帅,都是成吉思汗儿子的长子,所以这次西征又被称为长子西征。这一次,俄罗斯,以及现在乌克兰的前身基辅罗斯公国,都受到了重创,基辅城甚至被屠杀到仅剩下了几十人。此后,蒙古又发动了第三次西征,虽然这一次的主要目标不在欧洲,但是也打了一阵秋风,让俄罗斯又有所损失。

蒙古的三次西征,让俄罗斯损失了将近一半的人口和财产。而更为关键的是,俄罗斯人在面对蒙古人的时候,那种深深的无力感。所以,后来俄罗斯人一直称蒙古人的西征为“黄祸”,也就是由黄种人降下的灾祸。在他们的心里,有一种对蒙古天然的警惕和仇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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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,风水轮流转,没过太长时间,双方的情况就颠倒了过来。公元1368年,元顺帝被明朝军队赶回蒙古。随着这个正统的皇帝失势,蒙古高原再次陷入部落林立的境地。虽然每一个蒙古部族仍然骁勇善战,但是他们已经无法再形成成吉思汗时代那样的合力。等到后来努尔哈赤和科尔沁部大搞联姻、对其他部落拉打结合之后,蒙古就彻底乱了。最终在清朝末年,形成了外蒙古宣布自治的局面。

外蒙古的所谓“自治”,与当时的沙俄帝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在清末衰弱之际,沙俄通过《瑷珲条约》《北京条约》等一系列不平等条约,侵占了大量的土地,并且将经济和意识形态侵略的黑手,伸向了内外蒙古和东北。而外蒙的自治,正是在他们的挑唆之下形成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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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帝退位之后,北洋政府曾经有过收回外蒙古的希望。1916年,十月革命爆发,沙俄被苏联所取代,从此进入了一段短暂的沉寂时期。而外蒙古的王公贵族,又和宗教势力起了冲突。1921年,他们开始向北洋政府请求归附。而国务总理段祺瑞手下的大将徐树铮,也趁机率兵重新将外蒙古收回中国。但是,不久之后,徐树铮因为参加中原大战而不得不带兵返回,外蒙于是又陷入了混乱。

此时,已经被苏联红军打得无处可去的白俄军队,突然进入外蒙。他们在日本人的支持下,一度在这里建立了政权。外蒙多次向北洋政府求救,但是北洋政府已经陷入到了军阀混战时期,根本无力去保护外蒙,只能任凭敌人在这里作威作福。而此时,苏联红军乘虚而入,不仅赶走了白俄军队,连驻扎在这里的中国军队也一并赶走了。在他们的扶植下,外蒙古牧民苏赫·巴托尔和乔巴山建立了蒙古人民党,并且建立了亲苏政权。至此,苏联的势力,开始大量地渗入外蒙古地区。而外蒙古与中国的关系,也开始逐渐疏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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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31年,日本以发动“九一八事变”为起手式,展开了对中国的侵略。而对于当时的外蒙古,国民政府给予的支持不能说是很少,而是完全没有。不过,如果看一下他们对东三省和内蒙古的无情抛弃,就可以“理解”他们的做法了。毕竟相比这两块地方,外蒙古无疑是更加遥远的。连东北和内蒙的很大一部分都保不住,国民政府又如何能保护外蒙呢?

而相比起国民政府的卖国,苏联却派遣了大量的军事人员,给予了足够的武器,让外蒙古人民有了力量去抵抗日本人。所以,在中国艰苦抗战的那些年,外蒙古反而由于没有伪政权的出卖,在经济发展上取得了不错的成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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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战结束前,已经想要将外蒙古打造成自己战略纵深的苏联,对美国人提出了一个条件:想让自己出兵东北打击日军,必须让中国人承认外蒙古的独立。美国人为了自己不出力去打这一仗,便背着中国同意了。当蒋介石得知此事后,仅仅是让宋子文去苏联询问了一下能否改约。在得到否定的答复后,他居然提出了自己的条件,那就是让苏联人不继续支持共产党人,而转而支持自己。在得到肯定答复后,他最终承认了外蒙古的独立。而到后来,毛主席虽然多次提出想要让外蒙回归,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。

独立,听起来是个非常美好的词语,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。新中国建立之后,奉行“一边倒”的外交政策,和苏联的关系很好。那么自然,对于外蒙古,也要给予照顾。外蒙古同时接受了来自苏联和中国的援助,经济发展迅速。但是,在苏联人的控制之下,外蒙古想要发展自己的工业是难上加难。这倒不是因为蒙古人自己有什么问题,而是苏联根本不允许。为了保持蒙古对自己的依赖性,苏联人只允许蒙古发展农牧业,而且农牧产品还要优先卖给苏联人。至于价格,自然也是老大哥定价。所以,虽然外蒙古有丰富的自然资源,但却是捧着金碗要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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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52年,泽登巴尔成为了外蒙古的领导人。泽登巴尔在政治上完全依附于苏联,对“老大哥”的命令言听计从。甚至连他的夫人,都是一位苏联人。在当时,与苏联人的这种“政治联姻”,在外蒙古境内十分普遍。几乎他们所有处长以上的高官,妻子都是苏联人。这些苏联夫人,每个月都会到特定的秘书处,将自己丈夫最近一段时间的言行和思想动向汇报回国。可以想象,在她们的监视下,外蒙古还能有什么自主权。

在当时,曾经有一个很著名的小故事。一个中国留学生,和外蒙本地学生关于谁的国家更为伟大发生了争执。中国留学生说道:“我们的国家就是好,不像你们,都独立了几十年了,到现在连根针都造不出来。”外蒙学生听了这句话后,羞愧到无地自容。

当苏联彻底控制了外蒙古之后,文化的改造就开始了。外蒙的学校,俄语开始成为必修课,甚至成为了官方指定的国家语言,而蒙语的地位却岌岌可危。苏联人还不许蒙古人以自己的英雄成吉思汗为荣,甚至不允许在任何官方的场合提及这个人,其原因很简单,就是以俄罗斯为主体民族的苏联,对于“黄祸”的源头成吉思汗有一种天然的恐惧和厌恶。他们将成吉思汗视为自己的耻辱,因此不让人提及,哪怕是蒙古人自己也不行。而在苏联夫人的看管下,外蒙古人民只能放下自己的自豪,低头当起了苏联的附庸。这正是这个原因,让蒙古文化参赞在会见孙一先先生时,对成吉思汗那么敏感。

中国使馆秘书刚到外蒙,老同事给了个忠告:在这儿别提成吉思汗

1984年,苏联已经深陷阿富汗的泥潭,无暇东顾了。外蒙古的政局,此时也发生了变化,刻意逢迎苏联的泽登巴尔被解职。而在1991年,苏联解体,俄罗斯也陷入了经济危机,对外蒙古的控制力显著减小。1992年2月,外蒙古改国名为"蒙古国",准备翻开新的一页。而对成吉思汗的研究和讨论,也终于解禁了。

但是,地广人稀、工业基础薄弱的现实,仍然让蒙古国的发展举步维艰。如今他们虽然靠着售卖自然矿产有了一定发展,但是畜牧业退化严重,环境破坏情况惨不忍睹,已经成了亚洲的风沙之源,每年都有沙暴吹入中国。相比起内蒙古牧民靠着人民政府政策而发家致富的情况,蒙古国人民仍然很贫穷。成吉思汗的这一部分子孙,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富强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