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八路军就这几条破枪,还想打日本人!做梦吧!看看我们,就是十门炮,我们也是说扔就扔!”
1937年9月的一天,刚刚进入山西的八路军北上抗日第1梯队,在副师长徐向前的带领下,在指定区域开始部署。就在他们磨砺着手中的大刀和梭镖时,和一伙儿败退下了的晋绥军不期而遇!晋绥军别看打了败仗,但是在八路军面前仍然是鼻孔朝天!他们看着八路军的武器,都嘲讽地笑了起来。其中一个领头的,说出了上面的那句话!
此时,副师长徐向前就在旁边。他听说有炮,立刻心念一动,过来询问道:“这位兄弟,你们晋绥军财大气粗,我们佩服啊。不知道,那十门炮你们给扔到哪里去了?”
那位晋绥军的头子鄙夷地看了徐向前一眼,说道:“那些炮,我们都给推到滹沱河去了!没关系,不就是十门炮吗?我们回营再领就是,没啥可惜的。”说完,他把具体位置告诉徐向前后,便带着自己人扬长而去了!
对这个新情况,徐向前非常重视。他赶紧带着一部分部队,来到了代县苏龙口附近滹沱河畔。一部分水性好的战士,赶紧按照指定位置下河打捞!最终在湍急的河水里,战士们打捞出了8门晋13式山炮和2门晋18式野炮!
对于极度缺乏武器的八路军来说,十门火炮可是解决了大问题!徐向前赶紧又让人在附近搜索,结果发现了大量晋绥军丢弃的武器!其中有一部分枪炮,居然还是全新的!徐向前赶紧往总部汇报,不久之后便等来了副总司令彭德怀的命令:沿途搜索,收集友军遗落的武器!
晋绥军是军阀阎锡山的部队。阎锡山是山西的“土皇帝”,为了稳固自身的统治,他曾经花费巨资,打造了几座设备齐全、生产力彪悍的兵工厂!阎锡山专门派人去德国学习,并且聘请了德国工程师,在晋绥军中仿制出了德国的88毫米山炮;著名的美国汤姆森冲锋枪,晋绥军兵工厂也有仿造,被称为“晋造”冲锋枪。此外,还有各式步枪、轻重机枪,兵工厂都有所生产。
由于有兵工厂做后盾,晋绥军可以说是富得流油。他们连一级作战单位,至少拥有一支重机枪和三支轻机枪,九支冲锋枪!步枪更是人手一支,绝不含糊!虽然由于冶金技术方面的差距,晋绥军兵工厂生产的武器不如国外的耐用。但是在成本和数量上,晋绥军兵工厂都占有很大优势。所以,在一个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内,晋绥军的火力冠绝全中国!
但是,有一得必有一失。阎锡山在将部队的武器装备搞上了之后,完全忽略了思想教育方面的工作。除了少数的“嫡系”部队之外,晋绥军的大部分士兵都是抓壮丁来的!而且抓丁之后,完全不做思想培养,听凭中下级军官自行处置!这样一来,这支军队便失去了灵魂。一旦在战场上出现一些不顺利,就非常容易崩溃!而他们一旦开始撤退,便会很快发展为溃退。为了提高自己逃跑的速度,大部分晋绥军都会在撤退过程中丢弃武器!反正只要自己规建之后,上边都能重新配给,他们也就没有珍惜的概念了!
和晋绥军正好相反的是,八路军则是一直长期重视思想教育的部队。抗战开始后,战士们虽然待遇比不上任何一支友军,但是战斗热情很高,对日本人也从来不害怕。他们所欠缺的,就是足量的武器!在进入山西之前,八路军的标准装备是大刀和梭镖,热兵器不仅数量少,而且欠缺维护。很多枪支,早就已经磨平了膛线,放在别的队伍里早就该扔了!要是把晋绥军的武器统统弄过来,八路军做梦都会笑醒!
1937年9月,已经占领整个华北平原的日军,将军事打击的下一个目标放在了山西。他们集结重兵,对山西北部重镇大同展开了猛攻。这一仗,晋绥军还是打出了一些气节的,阎锡山亲自去前线督战,各路将领也作战英勇。但是,在日军强大的火力之下,大同城还是在9月13日沦陷!
一旦开始后撤,晋绥军的老毛病就又犯了!枪支火炮,被他们当做成了累赘,扔得满山都是。而就在这时,他们和刚刚进入山西的八路军不期而遇。看到八路军那简陋的装备,撤下来的晋绥军十分瞧不上,因此便出言嘲讽了几句。徐向前抓住他们的话头,向大同方向一搜索,果然发现了大量被遗弃的装备。这也就是本文开始的那一幕。
随着总部的命令,八路军开始在晋绥军撤退的沿途展开人手,仔细地搜索被抛弃的武器。这一找,还别说,数量可谓惊人!战士们就是每人都拿上三五支枪,也根本拿不过来了。后来,刚进入山西的一些外省的学生兵也协助寻找。八路军后来直接把大量的武器交给了他们使用,并指派专人训练他们。结果,这些学生兵很快就成为了拥有一定战斗力的人民武装!
不久后,彭德怀司令员也进入了山西。他看到战士们搜集的武器,也乐得合不拢嘴。但是,这么多的武器如何运输,就成了一个大问题。八路军没有机动车辆,运输只能靠畜力和人力,效率太低了。
就在此时,有一个战士报告,在附近的一个废弃的火车站里,找到了6节火车车皮!如果通过铁路来运输,那效率可就高多了!于是,战士们将寻获的武器集中到车皮里,只要再找到一个火车头,问题就都解决了!
但是,问题也正在这里:火车站早已废弃,根本找不到火车头!没有火车头,再多的车皮也动不了啊!战士们看着这6车皮的武器,愁得眉头紧锁!
此时,彭德怀司令员来到车站。他看了看车皮里的武器,满意地点了点头。当战士们抱怨找不到火车头时,彭德怀却非常轻松地来了一句:“同志们,没有火车头没关系,就让我们用手推这辆火车吧!”
听了彭德怀这句话,战士们都愣在了当地!火车皮何等沉重,再加上满车的武器,岂是人力能推动的?司令员该不是开玩笑吧?一时间,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,不知如何是好。
彭德怀看出了众人的疑虑。他当先走上前去,在手上吐了两口唾沫,然后开始用力地推车皮。一边推,彭德怀还一边和战士们说:“人推火车,这有什么难的?我们团结一致,力量就足够大!我们这里,起码有一个团的战士,只要大家齐心协力,6节车厢算得了什么?”
战士们一看司令员都亲自上手了,也都开始用力地推起车来!战士们有人抓着把手,有的人推着车厢,有人直接推着前面的人,大家齐心协力,喊着号子一起使劲!随着战士们齐声大吼,看似笨重的火车车皮,竟然缓缓地动了起来!而且随着战士们的不断用力,车皮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,战士们也感觉越来越省力了。
彭德怀看到这种情形,也欣慰地笑了起来。他一边推车,一边给战士们做着思想工作:“同志们,大家都看到团结的力量有多强大了吧?其实,日本人虽然强,但是本质和这个火车没什么区别!只要咱们八路军团结奋战,就没有打不赢的敌人!”
战士们回应着,越推越起劲!后来为了更有效地工作,彭德怀将所有的战士分成好几组,让大家轮流推火车!有时候赶上了一些带坡度的地段,就大家一起上!最后经过十几天的努力,这列特殊的军火列车,还真的一路被推到了太原!
进了太原火车站后,当地的铁路部门赶紧安排了专人,将车皮上的武器转入了仓库。此时,所有的八路军战士都是翘首以盼,等着将这些武器将会分发给各部队。但是大家等了很长时间,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。后来,警卫团长朱秋水通知了战士们:别等了,这些武器,都被彭总还给阎锡山了!
原来,就在车皮进入太原之后不久,彭德怀便找人联系了阎锡山,让他派人将武器给领走了!这一下,战士们立刻炸了锅。他们不理解,自己费了那么大力气运回来的武器,怎么就这么轻易地给人了?而且给的还是根本不缺武器的晋绥军!彭总对友军的态度,是不是过于友好了?
很快,彭总就回到了营地。在回来的第一时间,他就将所有的战士集中起来开会。他说道:“同志们,我知道,你们对我交还武器的做法很不理解。大家稍安勿躁,我告诉你们我的想法:”
“咱们八路军的困难,大家是知道的,可不仅仅是武器的问题,是所有的补给和粮饷全都缺。这不是因为老蒋没有,而是他根本不想给。咱们八路军刚成立不久,第一笔拨款还没下来,如果咱们留下了这些武器,阎锡山就有可能倒打一耙。那么,蒋介石给的拨款也就泡汤了。那可不是几把枪能够比得了的!此是其一!”
“其二,在交接武器的时候,我已经和阎锡山的代表说了:如果他们下次还守不住手里的枪,那我军就没必要再还了!对方的代表也认可了。所以从此之后,我们再捡到晋绥军丢弃的武器,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不归还了!大家放心,以他们的素质,扔枪是早晚的事。以后我们再捡到,可就不能说咱们不客气了!”
“其三,毕竟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,大家还是要放开心胸,不分彼此。咱们八路军同心同德能够推火车,如果和友军们团结一致,对于打击侵略者是有好处的!国难当头,咱们要做好表率!”
听完彭老总的话,众人这才恍然大悟。在这个时候,也就只有彭老总的处理的方法,能在顾及到所有方面的同时,为下次占大便宜打下伏笔。大家不禁对彭总又多了几分崇敬!果然,在八路军日后的抗战道路上,仍然捡到了大批晋绥军丢弃的武器。而这批武器,自然就归八路军分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