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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 《 虎魄 • Huboe 》

恩人之子投奔杜月笙,杜很难办,妻子沈月英说:在地上扔五块钱

The Benefactor's Son Defected To Du Yuesheng, But Du Was Very Difficult To Deal With. His Wife Shen Yueying Said: Throwing Five Yuan On The Ground

2023-06-14 16:22

在地上扔5块钱,看看他什么反应。以小见大,一下子就能看出他的人品来。

在20世纪的二三十年代,上海滩是个龙蛇混杂的所在。某一天,已经相当有名的青帮大佬杜月笙一边吸着大烟,一边对妻子说道:“她是我的恩人,也是我的长辈,带来的人我不能不照顾。但是,我又不知道此人人品如何,真是难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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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旁正在打扮的妻子沈月英,此时却显得非常轻松。她一张口,就说出了上面那句话,这倒是让见多识广的杜月笙觉得有些奇怪,赶紧询问妻子,这5块钱的事儿到底如何操作。

那么,这个让杜月笙觉得难办的恩人,到底是谁?这个五块钱的测试,又是如何进行的?测试的结果又如何呢?

这事儿还得从杜月笙小的时候说起。

杜月笙出生在1888年的盂兰盆节。他的父母在他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,杜月笙跟着继母生活了几年。后来,他的继母实在熬不住穷,就把他扔下自己走了。从此以后,杜月笙只能跟着舅舅生活。但是舅舅也不富裕,于是杜月笙走东家串西家,吃着百家饭长大。再后来,他混迹于赌场,认识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,名声渐渐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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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4岁时,在家乡已经人人喊打的杜月笙来到了上海,在一家水果铺子里打工。但是,他手脚不干净,经常挪用店里的钱去赌博,最后被发现了,自然也就免不了被辞退的命运。杜月笙没办法,开始干起了偷鸡摸狗的营生。

关键时刻,一个出来单干的师兄帮了他的忙。师兄低价给他一些即将腐烂的水果,让他拿去做些小买卖。

杜月笙千恩万谢,但同时也发愁。这些水果不新鲜,如果照常卖肯定卖不出去。于是,杜月笙想了个办法:把水果削了皮卖。

为了保证水果不至于“锈”,杜月笙总是看见主顾后才动手削水果。为了能多做几单生意,他练就了一手飞速削水果的绝活。只要有人来询问价格,他就可以在那个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,闪电般地将一个水果削好递过去,这样人家看摊主都给自己预备好了,价钱又不贵,所以往往就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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靠着这种方法,杜月笙攒了些钱,算是捞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。由于他的水果以梨为主,所以杜月笙得了个外号,叫“莱阳梨”。

然而有一天,杜月笙突然生病了。病本来不算是什么大病,但关键是杜月笙没钱,看不起病。结果一来二去,病体越来越沉重,眼看就要不行了。

杜月笙人缘不好,所以大部分亲戚都躲着他。但是,好在他还有些朋友,这些平时看起来不靠谱的地痞们,此时倒是显出了一些义气。他们一直照顾着杜月笙,让其不至于过分孤苦。但是后来,杜月笙的病越来越重,眼看着要不行了。朋友们问他最后还想见谁,杜月笙想了半天,提出想见自己的一个远房的姑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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朋友们的办事效率很高,很快就将这个姑妈给接来了。这个姑妈嫁给了万家,所以又称万老太太。她从小就不嫌弃杜月笙,此时一听说他病了,马上就来了。当看到被疾病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杜月笙时,老太太大哭道:“我这可怜的侄子啊!”

从这一天起,万老太太就开始照顾杜月笙。万老太懂得一些治疗方法,也知道一些民间偏方,所以她一出手,情况立刻有所改观,杜月笙的病体竟然一天天地好了起来。在一百多天之后,杜月笙彻底痊愈。

有道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,更何况是万老太这样的救命之恩。杜月笙赌咒发誓,自己一旦发迹了,绝对忘不了万老太太。

时间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了,杜月笙凭借自己的聪明和狠毒,还真的在上海滩打出了一番天地。他加入了青帮,一开始当黄金荣的手下。后来黄金荣因为一个女人得罪了军阀之子卢筱嘉,被整得灰头土脸。杜月笙想尽办法将其救出,从此赢得了和黄金荣平起平坐的地位。他在法租界混得风生水起,几乎垄断了赌场业和烟土供应,成了名副其实的黑道大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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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,杜月笙收到了万老太的来信,信上说,自己的儿子万墨林很有才干,希望能投到杜月笙门下,混个“一官半职”。

这件事,让杜月笙很难办。人世间最难的,就是给亲戚或者恩人的子女安排工作。给一些比较重要的岗位,自己对他们的不放心;给一些差的,人家又会说自己小家子气。所以,杜月笙对此非常为难,于是找到了自己的夫人沈月英商议。

沈月英也不是一般人。她的母亲,本来是给黄金荣夫人林桂生梳头的。林桂生是站在黄金荣身后的女人,是一个真正的黑道女大佬。她对杜月笙的赏识,比黄金荣更甚。后来她觉得沈月英不错,便亲自做媒,让其嫁给了杜月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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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月英为人干练,很有林桂生的风范。她嫁给杜月笙后,就承担起了出谋划策的责任。杜月笙的很多大事,都是按照沈月英的主意办的,效果非常好。后来他便形成了习惯,一有难解决的事,就找妻子商量。所以即使后来杜月笙妻妾成群,对于沈月英仍然是尊重有加。

于是,便有了本文开头的那一幕,沈月英说,只要往地上扔5块钱,就能够解决问题。杜月笙赶紧询问,此事具体如何操作。

沈月英说道:“这很简单,在他进门之前,你往地上扔5块钱,如果他捡起来揣兜里了,那么就说明这个人贪财,不可大用;如果没捡那就说明这个人不贪财,或者很有心计,咱们就可以继续考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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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月笙一听,非常高兴,表示:“就按夫人的意思办!

几天后,万老太太带着万墨林进了杜月笙的家门。杜月笙果然按照沈月英的意思,在地上扔了5块钱,等着看万墨林的反应。

万墨林跨过门槛时,用眼睛看了看地上的5块钱,但是他理也不理,直接走进堂屋,来拜见杜月笙夫妇。

这一下,还真是让杜月笙刮目相看了。5块钱对于杜月笙来说是小钱,但对于万墨林这样的社会底层人士,就不能说是一笔小钱了。这个万墨林在面对它的时候竟然能如此果断地放弃,没有一点迟疑,可见他真的是不贪恋财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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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,杜月笙当即就表示,收下万墨林,让万老太太放一百个心。万老太自然是千恩万谢,不久之后就回家了。

杜月笙对于万墨林的态度,是先进行培养,然后再根据他的能力和特长再去安排工作。

所谓培养,实际上就是一种磨炼。杜月笙交给了万墨林两个任务:第一是伺候自己抽大烟,第二是伺候夫人沈月英的日常杂务。可以看出,杜月笙给万墨林的职务很低,几乎等同于仆人。但是万墨林却没有任何的不平衡,总是任劳任怨地完成自己的工作。

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观察,杜月笙发现这个万墨林确实是个忠诚而不贪财的人,可堪大用。于是,杜月笙就安排万墨林去管理账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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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月笙的账房,每天流水数十万元,是个如假包换的肥缺。任何人看了这么多的钱,都难免不生出私心。但是,万墨林却是“万花丛中过,片叶不沾身”,从来不乱动一分钱,将账房管理得井井有条,这让杜月笙非常满意。

后来,万墨林又展现出了自己过目不忘的能力。几乎经手的每一笔账,他都能记得清清楚楚。杜月笙业务量巨大,平时要随时给别人打电话。万墨林记住了一百九十多个杜月笙常用的电话号码,想用时随时调取,简直就是活人电话簿。杜月笙因此,对他更加倚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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抗战爆发后,杜月笙一度组织青帮门徒,协助军队防守上海。淞沪会战失败后,杜月笙先是逃往了香港,之后又去往重庆生活。上海的事情,他几乎全部交给了万墨林打理。万墨林不但没有让生意衰落,反而做得风生水起,挣了不少钱。这些钱,也全部被他存入了杜月笙的账户。

1940年12月,汉奸傅筱庵被暗杀。日本人的爪牙——极司非尔路76号特务机关,想要把祸水引到杜月笙的身上,但是苦于杜月笙不在上海。于是,他们就把打击的苗头对准了万墨林,诬告他是杀死傅筱庵的凶手。

万墨林被抓进了76号,几乎将所有的酷刑尝了一个遍,但是始终没有透露半点杜月笙的商业秘密。后来,杜月笙遥控青帮,用钱赎回了万墨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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抗战胜利后,杜月笙回到了上海,真正地确认了万墨林的亲信地位,甚至连自家保险柜的钥匙都交给了万墨林保管。而万墨林则是更加兢兢业业地工作,以回报杜月笙。此时,万墨林有一个称呼,叫做“杜门第一红人”。

转眼间就到了1948年,老蒋的儿子蒋经国来上海整顿经济。他大喊着:“只打老虎,不拍蚊子”,然后就把万墨林给抓了,罪名是“非法囤积稻米”。杜月笙一听便急了,找到蒋经国,当众将孔祥熙一家囤积居奇的事实摆了出来。蒋经国被逼无奈,只能查封了孔家的仓库。孔家赶紧联系宋美龄,让其对老蒋施压,最终造成了蒋经国的经济整顿无果而终。此事一出,国人对蒋氏父子更加失望,于是更加支持共产党。

后来,解放大军打过长江,很快就直逼上海。杜月笙看大势已去,就将所有财产搜罗了一下,准备前往香港。此时,他的大部分门徒都已经各奔东西,只有万墨林仍然对他不离不弃,始终追随在他的左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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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51年,杜月笙在香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。万墨林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,仍然守护在他的身旁。后来,万墨林在青帮弟子陆京士的安排下去了台湾,成了“国民大会代表”。到了晚年,他潜心研究近代史,写了不少有价值的资料。

万墨林这个人,很有些江湖义气。对于赏识和提拔他的杜月笙,他始终感恩戴德。在民族大义上,万墨林对日本人阳奉阴违,也参与过筹集抗战物资,自有其功劳。但是,他对于杜月笙的盲从,却最终害了杜月笙自己。杜月笙去世前,曾经想过要回到上海,落叶归根。但是,他又害怕解放军放不过自己。此时,万墨林没有调查研究解放军到底是怎样的部队,没有弄明白新中国到底是怎样的政府。所以,他也没有劝杜月笙回国,最终导致其客死异乡。

其实,杜月笙在历史上有功有过,真要是回来,未必就是死路一条。比他还要罪大恶极的黄金荣,除了被政府勒令扫地之外,没有受到其他打击,也算是颐养天年。杜月笙如果回来,下场不会比黄金荣更差。但是很可惜,最后他仍然信不过新政府,这不能不说是他的历史局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