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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 《 虎魄 • Huboe 》

1928年,陈赓约见下属,回来后对周总理说:此人日后肯定叛变

In 1928, Chen Geng Met With His Subordinates, And When He Came Back, He Said To Premier Zhou: This Person Will Definitely Rebel In The Future

2023-06-14 15:41

你好啊士群同志,一路上舟车劳顿,真是辛苦了。

1928年的一天,中央特科情报科科长陈赓,在一处寓所内见到了一位刚刚从苏联学成归来的同志。此人身着一身做工考究的西装,但是眉宇间却隐藏着一丝忧郁和失望。他礼貌性地和陈赓握了握手,回答道:“再苦也不如在苏联的时候苦。

1928年,陈赓约见下属,回来后对周总理说:此人日后肯定叛变

陈赓将军

这句话,让经验老到的陈赓一愣。从苏联回来的青年他见得多了,无一不是意气风发的。他们会对外出见世面、学本事感到兴奋,也对回国后的革命抱有热情。像眼前这个人,态度如此不冷不热,不咸不淡的,他还是头一次见到。

在接下来的交谈中,陈赓抽空仔细打量了一下寓所里的陈设,发现家具上都雕着精美的花纹,而所用的茶具,也都是精美的仿古瓷器。由此可见,此人对生活的品质要求很高,和其他的共产党人有着明显区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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仿古瓷茶壶

接下来,两人对国内的革命形势交换了看法。当陈赓表示要稳住党的核心、对革命保持信心的时候,那名青年人突然冒出一句话:“以现在的形势看,革命想要取得胜利,我看是很难的。”听了这句话,一种不快,又袭上陈赓的心头。

当天晚上,陈赓向负责特科工作的周恩来作了汇报。当被问及对这个同志有什么看法的时候,陈赓不无忧虑地说:“我觉得,这个人日后肯定会叛变,重要的工作一定不能交给他。

1928年,陈赓约见下属,回来后对周总理说:此人日后肯定叛变

周总理

陈赓的判断是没有错的,就在三四年后,此人叛变革命,投靠了国民党;抗战开始前,他又背叛了国民党,投靠了日本人,成了他们侵略中国的最大帮凶之一。不过最后,他也没有得到什么好下场,日本人察觉他野心膨胀之后,像杀一条狗一样杀死了他。这个人最终从一个光荣的革命者,变成了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叛国者,过程十分可悲。此人就是李士群,一个德不配才的典型人物。

李士群,1905年出生在浙江遂昌。他年幼丧父,所以家庭并不算富裕,日子过得很苦。但是,他的母亲却望子成龙,节衣缩食地供他上学。此时的李士群也确实不负众望,最终以不错的成绩,考入上海的一所美术专科学校读书。不久之后,他又转入上海大学读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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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士群

李士群是个很容易受外部环境感染的人,他所在的学校里有着大量的共产党人,天天对他宣讲革命的道理。李士群受此影响,也有了救国救民的志向。也因为这种志向,他结识了志同道合的富家千金叶吉卿,并且和其结为连理。

1927年,蒋介石、汪精卫等人同时对革命者动手。革命陷入空前的低潮,李士群也不得不逃亡避祸。党中央觉得此人头脑灵活,值得培养,便将他送入苏联东方大学读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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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联东方大学

到苏联读书,是大多数革命者的梦想。但是,当时不管是党中央还是苏联,在经济上都不富裕。苏联是靠激进出口农产品完成工业化积累的,所以在1927年前后,老百姓的日子过得很苦,能吃上黑列巴和菜汤、土豆就算不错了。这种环境,很多革命者都能忍受,但是李士群却偏偏觉得很苦,经常抱怨天气冷,食物不合口味。

1928年,国内形势刚刚好些,李士群便忙不迭地选择了回国。对于他们这样留学归来的同志,我党按照惯例是要甄别一番的,而这个甄别任务,就被周总理交给了陈赓。紧接着,便发生了本文开头的那一幕。陈赓在一番观察后,得出李士群日后会叛变的结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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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陈赓不看好李士群,但是毕竟没有什么真凭实据,该交给他的工作,党组织还是会交给他的。很快,李士群便开始以记者的身份,从事地下工作。在此期间,由于特科的经费紧张,每个月能发给李士群的经费只有25元,这也是他这个级别人员的标准待遇。但是,李士群对此却颇为不满,多次找陈赓抱怨。陈赓表面上安慰他,但心中对他却越来越失望。

李士群对地下工作越来越不上心,很快就出现了纰漏。在一次搜集情报时,他由于不小心,被巡捕给抓了。他的妻子叶吉卿,此时也对革命已经产生了怀疑。情急之下,她竟然找青帮大佬季云卿帮忙。季云卿是色中饿鬼,一看到美丽清纯的叶吉卿,立刻起了邪念。而叶吉卿为了救丈夫,也只能献身于季云卿。后来李士群出狱,居然不知廉耻地拜在了季云卿门下,成了青帮弟子。也就从这时开始,李士群夫妇开始慢慢堕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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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云卿

时间很快来到了1932年,李士群在一次行动中被国民党中统抓获。敌人略微吓唬了一下,李士群就叛变了,反过来成了中统的密探。党组织察觉了他的变节,便命令他去刺杀另一位叛变者丁默邨,以证明自己的清白。李士群找到丁默邨,两人一起商量如何应付党组织。后来他们决定,让中统上海区区长史济美当替罪羊。不久之后,在二人的策划下,史济美死于乱枪之下。

但是,这件事引起了中统负责人徐恩曾的注意,他将李士群和丁默邨一起抓了起来。但是,丁默邨有靠山,很快就被放了出来,李士群则只能在牢里受苦。叶吉卿此时故伎重施,又献身于徐恩曾,换得了李士群的自由。李士群获释后,他又不顾廉耻,和叶吉卿全都进入了中统。不过,李士群夫妇和丁默邨达成了一个共识,就是国民党是靠不住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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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恩曾

1937年12月,南京沦陷于日本人之手。本来想跑路的李士群,却接到中统的命令,让他和另外两名特务人员留在南京,负责情报工作。李士群暴跳如雷,认为这是军统的借刀杀人之计。他开始在家不断地发牢骚,口不择言。

此时,在李士群身边,有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女佣,她的真实身份是个日本特务。她发现李士群的情况后,立刻开始挑拨离间。最终,李士群在她的怂恿下先后逃往汉口、香港,并且在日本驻香港总领事中村丰一的引荐下,见到了日本特务头子土肥原贤二。从此后,原本还保留着人格底线的李士群,成为了可耻的汉奸。

像李士群这样的人,一旦变节,对自己人的狠毒就会变得超乎想象。他开始大肆逮捕抗日志士,然后用尽一切手段折磨他们。只要经过他的手,那些抗日志士如果仍然没有变节,就会被他残忍地殴打致死。对于他的表现,日本人越来越满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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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本特高课剧照

不久后,日本人扶持汪精卫成立了伪政府,李士群也准备大干一场。他说服老相识丁默邨也投降了日本人,然后两个人联手创建了特务组织“76号”。狡猾的李士群自己甘居副职,让丁默邨当一把手,但实际上,所有的实权,都被他留在了手上。

“76号”成立之后,就立刻开始了和国民党军统之间的斗法。当时,以戴笠为首的军统局,打击汉奸的手段非常简单,就是简单粗暴的暗杀。李士群没有军统内线,无法保护所有汉奸,同时也没有军统局那样纯熟的手段,他对付军统的办法,就只有一个:以暗杀对暗杀。在他的策划下,大量不肯臣服于日本人的社会名流都遭遇了不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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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6号特务剧照

后来,这场“暗战”趋于明朗化,“76号”和军统、中统局之间,展开了长达百日的大混战。几乎每一天,上海的街头都会爆发出枪声和爆炸声。“76号”由于有日本人的支持,逐渐在混战中占据了上风。很多有气节的国民党特务,都被李士群残忍地杀掉了。剩下的人,大多被李士群策反到了汪精卫阵营。戴笠虽然恨得咬牙切齿,但是奈何鞭长莫及,对李士群也是毫无办法。最后,在青帮大佬杜月笙的调停之下,混战才渐渐平息。

同时,李士群还知道,上海隐藏着大量的国民党财政内线,他们有的是个人,有的是机构,主要的任务,就是帮助国民政府做生意,赚取财政收入。蒋介石的国民政府,对这些财政内线依赖度很高。李士群通过侦察探明,在上海中国银行和上海江苏银行中,有国民党的内线。于是他带人在银行里大开杀戒,抢劫钱财。他不仅杀掉了国民党的财政内线,还枪杀了不少无辜的百姓,总计52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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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月笙

通过“76”号,李士群的势力变得越来越大,而他的胃口也和实力一样水涨船高。他已经不再把汪精卫、周佛海这样的伪政府高官放在眼里,一门心思只想捞钱揽权。后来,他还借口汪伪政府的上海储备分行有国民党内线,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掠夺。有了钱之后,他开始大量豢养私兵,不再那么愿意听从日本人的话了。

日本人可以允许李士群贪婪,也可以允许他残忍,但是却绝不能允许他失控。于是,日本特高课的头子话里话外地敲打李士群,让他老实一些。李士群也明白,自己的势力太大,恐怕会给自己惹来麻烦。有的时候,他甚至想学习一些青帮的其他人,去香港定居。但是,他既不想放弃手里的权利,也不想放弃财富,这件事也就只能拖了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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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时代的香港

1943年,日军太平洋战场上连连失利,南京伪政府的高官们也是心惊肉跳。他们知道,只要日本人一走,自己马上就会为这么多年的卖国行为付出代价。这其中,伪财政部部长周佛海、伪中央委员丁默邨,尤其感觉不好。他们和李士群一样,都是先从共产党变节到国民党、之后又从国民党处投降日本人的,都是叛之又叛之人,罪不容诛。唯一的出路,就是趁早戴罪立功。

在这方面,周佛海的动作最快,他在1942年10月,就已经暗中开始了“效命中央”的活动,帮助国民党做事了。到了1943年下半年,他收到了国民政府的命令:除掉李士群。

李士群确实是又臭又硬,他不但不考虑给自己留后路,甚至还变本加厉,更加凶残和狂暴。他还没有意识到,一把屠刀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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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本特高科科长冈村,历来看李士群不顺眼。周佛海趁机挑唆,让冈村下了除掉李士群的决心。但是他几次行动,都因为李士群身边警卫太多,难以下手。于是冈村决定,采用下毒的方式,来解决李士群。

1943年9月6日,李士群接到邀请,让他到冈村家赴宴。李士群察觉到宴无好宴,于是就特意让人开了一辆带有防弹玻璃的汽车,停在冈村的家门口守候。他嘱咐司机和随行人员,如果自己两个小时不出来,就立刻冲进去要人。

宴会的形式,是按照日本人“怀石料理”的传统来的,非常地隆重而正式。在几味小菜过后,一个日本女子毕恭毕敬地端出了一块牛肉饼,放在了李士群的面前。冈村介绍,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妻子,为了招待李士群,她特意做了这道牛肉饼,希望他能尝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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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石料理

李士群警惕性极高,看只有自己面前有这道菜,便感觉不妥,推托自己肚子不舒服,吃不了肉。冈村则说,这道牛肉饼使用上等的日本牛肉制作的,就是生吃都行。但是李士群捂着肚子,仍然不肯动筷子。

不一会儿,服务人员又端上了三份牛肉饼,分别放在了冈村及其他几个客人的面前。冈村热情的招呼个人动筷子,李士群看大家都吃了,便也不好推辞,象征性的吃了几口。不一会儿,宴会结束,李士群告辞走人。

李士群不知道,他吃下去的,是日军武器级别的阿米巴病菌。这是一种鼠疫细菌和霍乱细菌结合的产物,繁殖力和毒性都非常惊人。李士群赴宴后的第三天,身体开始出现症状。他开始上吐下泻,高烧不退。很快,他就进入了弥留状态。临死前,这位罪行累累的汉奸说道:“我死倒不怕,可惜我干了一生特务,不料自己还是被日本人算计了。我这是自己对不住自己啊。”这句话,还真是说在了点子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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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吉卿

李士群死后,汪精卫拨付了5万元用于丧葬。这点钱,在通货膨胀严重的南京来说,几乎可以用寒酸来形容。李士群的妻子叶吉卿大怒,表示要向日本人讨说法。日本人则说:“你们听信了是日军毒害李先生的谣言,而我们也听到了谣言。据说是李夫人和储麟荪先生有私情,怕被发现所以毒死了李先生。你们要是纠缠不清,我们就把李夫人以谋害亲夫的罪名抓起来。”叶吉卿一听目瞪口呆,从此再也不敢提这件事了。

回想起陈赓将军的预言,笔者对他眼光的毒辣钦佩不已。他对李士群生活细节的观察,对其言谈举止的把握,确实非常到位。李士群这一辈子,怕吃苦,怕没钱,怕没权,但是却从来没有真正的为国家和民族着想过。殊不知,日本人不是保险箱,反而是随意吞噬走狗的饿狼。李士群得罪了自己能得罪的所有势力,不死也是没有天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