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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 《 虎魄 • Huboe 》

1950年,志愿军新兵如厕回来,发现战友全部消失,他该如何做?

In 1950, A Volunteer Recruit Came Back From The Toilet And Found That All His Comrades Had Disappeared. What Should He Do?

2023-06-14 15:42

炮兵,炮兵,前方阵地发现志愿军大批狙击手,请求再次火力覆盖!

1951年1月28日,对志愿军汉江防线展开全面进攻的美军,突然在利川的鼎盖山遭遇了诡异的反击。志愿军阵地上射出的子弹例不虚发,一枪就能爆掉一个美军的头。美军的一个少尉是个老兵,本能地觉得对面的阵地上至少得有五六个狙击手。为了稳妥起见,他呼叫了炮兵支援。反正美军有的是炮弹,有危险先轰上一轮没毛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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汉江阻击战画作

仅仅不到两分钟之后,无数的炮弹呼啸着落在了鼎盖山阵地上,炸起的烟尘遮蔽了天空。然而美军不知道,此时正有一个身材瘦小的志愿军战士,躲在防空洞里大笑不止。其实,整个阵地上只有他一个人,而且还躲避得非常安全,敌人的炮弹根本伤不到任何一名志愿军。看似猛烈的火力覆盖,简直就是一场笑话。这名战士在等着,等待一会儿炮击停止了,他再出去阻击敌人的冲锋。

这个战士名叫潘天炎,这一年18岁。他之所以一个人在这里守卫,是因为一次啼笑皆非的小意外。不过也正是这次意外,让年纪轻轻的他,成了志愿军的战斗英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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英雄潘天炎

潘天炎是湖北省枝江市问安镇袁码头村人,1933年出生。小的时候,他聪明勤奋,家里人不想耽误他,就节衣缩食地供他上学。但是在1942年,他的父亲被日本人派了差,强行拉走当了苦力,结果在工地上被日本共同殴打致残。回到家不久,潘天炎的父亲就去世了。刚刚八九岁的潘天炎,只能辍学去当童工 ,以贴补家用。

祸不单行,不久之后,潘天炎的母亲也因病去世,这个幼小的孩子只能和哥哥相依为命。两个人饥一顿饱一顿,过着毫无保障的生活。由于长期营养不良,潘天炎的身体发育受到了影响,身材长得又矮又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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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社会儿童

1949年,国民党为了补充兵员,在乡下大肆抓壮丁。又瘦又小的潘天炎,也莫名其妙地成了“国军”,穿上了一身又肥又大的军衣。不过他仅仅吃了两个月不到的军粮,其所在的部队就被解放军击溃,潘天炎成了俘虏。在解放军的战俘营里,潘天炎平生第一次过上了安稳的生活,也第一次感受到了有人关怀的温暖。更主要的是,他通过教员的政治课,明白了革命的道理。于是他决定当一个“解放战士”,从此跟党走。

“解放战士”就是那些在被俘之后,从国民党兵直接转成解放军的人,他们在人民军队中的数量不少。但是,潘天炎想要当“解放战士”,却没人愿意收他。原因很简单,他的身材太过瘦弱,完全不符合解放军的参军标准。但是,潘天炎却认准了这条路,即使没人要他,他也跟着部队行动,轰也轰不走。有什么脏活儿累活儿,他都是抢着干。最后,征兵办的干部看他态度确实积极,便破例收下了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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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放军政治课

但是此时,其实也没有什么仗等着潘天炎这样的新兵去打了。全国解放了,等待人民的,是国泰民安的日子。如果按照一般的路线发展,潘天炎会在部队中先工作一段时间,然后要不当军事干部,要不复员回家。但是在1950年,朝鲜半岛风云突变,眼看一场大战山雨欲来。潘天炎所在的38军紧急集结,在这一年的十月份进入了朝鲜,拉开了抗美援朝的序幕。

不过,38军在入朝之后的第一次战役中,遭遇了交通堵塞、车祸、情报失误等一系列的不顺利。除了335团在飞虎山打出了威风之外,剩下的部队表现得都有些窝囊。军长梁兴初在司令部被彭德怀司令员骂得抬不起头,底下的各级指战员也是脸上无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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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兴初将军

但是,38军上下知耻而后勇,在第二次战役中,完成了收复德川、封堵三所里、军隅里、松骨峰的任务,创造了多项军事奇迹。彭德怀司令员非常高兴,给予了38军“万岁军”的称号。

潘天炎在多次的战斗中,也慢慢地成长了起来。他的射击技术越来越精湛,隐隐有了神枪手的架势。他的手榴弹投掷技术,也非常不错,几乎可以说是指哪儿打哪儿。只不过,他在强手如林的38军中,并不显得很突出。不过,他的高光时刻很快就到来了。

第三次战役之后,彭总已经预料到,美军会有反扑的行动。为了在汉江防线顶住敌人,他命令50和38军共同守卫防线。这注定是一场硬仗,所以在战前,各个作战单位都进行了足够的补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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志愿军汉江防线

战斗在1951年1月25日正式打响,美军的第1、第9军,先后在野牧里至骊州地段发起进攻。这一次他们志在必得,所以集中了大量的坦克、飞机和大炮,对志愿军的阵地进行了狂轰滥炸。志愿军则凭借早就修好的防空洞和灵活的战术战法,和敌人进行周旋。

此时的潘天炎,是334团2营6连9班的一名机枪副射手。他们班负责防守鼎盖山阵地的前沿阵地,这里左侧是险峻的山谷峭壁,右侧则是鼎盖山主阵地,地形非常险要。他们接到的命令,是守住阵地至少三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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鼎盖山

然而,这三天可不是那么好防守的,因为9班的正面对手是美国的第24师。为了能拿下这块阵地,美国人出动了十几辆坦克,在飞机、大炮的配合下,不断地对前沿阵地进行轰击。志愿军战士们浴血奋战,在两天的时间内击退了敌人6次集团冲锋,力保阵地不失。

11月28日,已经是上级命令坚守的最后一天了。在又顶住了敌人的一轮进攻之后,潘天炎自己却出了状况:由于好几天都是吃的炒面就白雪,他的肠胃出了毛病,需要赶紧如厕。他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,于是和谁也没说,就悄悄地找了一个雪窝,先去解决个人问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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志愿军吃雪

然而事有凑巧,就在潘天炎刚刚离开之时,班长却接到了命令:火速转移阵地,到主阵地去协助防御。班长赶紧集合战士,这才发现潘天炎不见了!班长不禁有些着急了,他不知道潘天炎去干什么了,但是情况紧急,他又不能等。所以在权衡之后,他决定先带着其他的战士们转移,然后再寻找机会,回来通知潘天炎。

就这样,9班的战士们走了。而当潘天炎解决完了个人问题之后回来,却发现阵地上一个战友都没了。这让这个刚刚18岁的小战士,产生了一丝慌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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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,战场上的形势却容不得他有慌乱的时间。此时,敌人的新一轮冲锋开始了。潘天炎只能赶紧抓起地上的冲锋枪和手榴弹,不断地向敌人反击。所幸的是,这次敌人的进攻并不坚决,一看阵地上仍然有人在活动,很快就退了下去。

此时,冷静下来的潘天炎检查了一下阵地上的物资。他发现,仍然有不少手榴弹和枪支弹药没有带走。这说明,战友们撤退时考虑到了自己,所以将武器留了下来。既然如此,那么撤退就不如坚守来得有用了。如果连他自己都撤了,谁来负责掩护呢?于是潘天炎决定,暂时留下了,以一己之力顶住敌人的进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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潘天炎虽然参军时间不长,但是也学了不少战场小妙招。他将手榴弹几个一组,用废弃的电话线将拉环全都连起来,然后用一些伪装物盖上。这样一来,如果敌人走到这些手榴弹旁边,他一拉电话线,势必能炸倒一大片。这是淮海战役时老兵的妙招,非常好使。至于阵地的前沿,他也是每隔两三米放上几颗手榴弹,以备自己随用随取。他把自己机枪、冲锋枪、步枪都准备好,子弹压上了膛,就等着敌人来进攻了。

敌人的新一轮进攻很快就开始了,这一次他们仍然是小心翼翼,摸索着前进。潘天炎看着他们走到自己设置的“雷区”之后,猛地一拉电话线。只听“轰、轰”的爆炸声不绝于耳,很快就倒下了好几个美军士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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敌人赶紧停了下来,仔细观察着前沿阵地。趁这个机会,潘天炎抄起一杆步枪,瞄准一个敌人打了一枪。他的枪法很准,这一枪直接把那个倒霉蛋爆头了。美军立刻意识到有狙击手,支起机枪来对着开枪的位置就是一顿扫射。而潘天炎此时早就变换了位置,他抬手又是一枪,又爆了一个敌人的头。而且接连几枪,枪枪如此。

敌人按照经验判断,志愿军阵地上至少有五六个狙击手。他们不敢再进攻了,赶紧退回去,并且呼叫了炮火支援。而潘天炎看他们撤了下去,知道下一步必然是炮击,所以进入了防空洞躲避。这也就是本文开始的那一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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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敌人的炮击稍微减缓之后,潘天炎神不知鬼不觉地爬出了战壕。他不知道自己还要守多久,所以得尽量多的搜集弹药。他爬出战壕,匍匐到那些被自己击毙的敌人身边 ,将他们身上的手雷、枪支和子弹统统摘了下来,运了回去。由于他的身材瘦小,行动很不显眼,所以即使来了这么一次冒险之旅,也没有被敌人发现。利用这个空档,他还重新设置好了“雷区”,只等敌人上钩。

但是,这一次敌人足足静止了半个多小时,也没有动静。潘天炎察觉到不对,将头探出掩体看了一下。这一看,真把他吓了一跳,只见6个人高马大的敌人,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阵地边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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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,潘天炎想要拿枪将他们打退,已经是来不及了。此时他急中生智,大喊一声:“同志们,敌人上来了,快扔手榴弹!”那几个敌人也是多次和志愿军交过手的老兵,一听有人喊话,知道暴露了,赶紧就趴在了地上向前胡乱射击。谁知就是趁着这个机会,潘天炎跃出战壕,绕到了他们的后面。等几个人察觉不对,刚刚站起来的时候,身后响起了密集的枪声。他们都没弄明白是谁在开枪,就都把性命都“交待了”。

这6个“突击队员”一报销,美军的指挥官怒火中烧,立刻下令再次集团冲锋。潘天炎回到战壕里,谨慎应对,甩出了一大堆的手榴弹。但是,他毕竟是一个人,火力密度有限,敌人还是一步步地接近了阵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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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,从侧方传来了一阵密集的枪声。原来是主阵地的同志看到了潘天炎在孤军奋战,开始给他火力支援了。潘天炎受到了鼓舞,手榴弹扔得更起劲了。敌人的这一波进攻,很快就被压了下去。

但是,此时的敌人指挥官也看出了端倪。他发现,前沿阵地从来没有同时传出来过两声枪响,也就是说,阵地上很可能只有一个人!这一点对于美国人是匪夷所思的,但是他们知道,志愿军跟他们不一样,自己的常理不适用于这些中国人。于是,指挥官用望远镜进行了仔细地观察,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发现。

自己的千军万马,竟然被志愿军的一个人挡住了这么长时间,这位指挥官不敢相信这个事实。于是,他下令双管齐下,一方面压制主阵地的支援火力,一方面加大对前沿阵地的冲击,他想要活捉这个志愿军战士,看看对方到底是怎样的三头六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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潘天炎奋力还击,但是毕竟寡不敌众。他的弹药很快就耗尽了,只剩下了最后一颗手雷。潘天炎将手雷挂在腰间,准备当做自己的“光荣弹”,然后就拿着一杆耗尽弹药的步枪,冲出战壕和敌人展开近身肉搏。

受体型的限制,潘天炎在白刃战中占不到便宜,很快就被敌人给击倒了。他明白,自己的时刻应该是来了,于是将手伸向腰间,准备拉响“光荣弹”。可就在这时,他的身后传来了密集的枪声,随即便响起了嘹亮的冲锋号。原来,这是6连开始反攻了。没有准备的美军,被打得人仰马翻,仓皇后退。而潘天炎,也被自己的战友所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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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战中,潘天炎独自一人守卫阵地,打退了敌人9次进攻,杀伤了对方三十多人,创造了战场奇迹,也为6连的反击打下了基础。战斗结束后,他成了著名的“孤胆英雄”,得到了无数的荣誉。38军的文工团员梅门造,还将他的事迹改编成了单弦曲目《青年英雄潘天炎》,在全军传唱。

后来,潘天炎在朝鲜战场上又立了小功2次,大功2次,并因多次立功,被志愿军司令部授予“青年英雄”的称号。1953年,他回到国内,受到了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。后来战争结束,潘天炎继续留在部队工作。遗憾的是,他在1970年因病去世,时年仅仅37岁。

我们经常说,抗美援朝战争是中国的立国之战。这场战争我们之所以能够胜利,靠的是一个个志愿军战士的英勇表现。我们能有今天的安定生活,都是他们用自己的牺牲和智慧换来的。为了国家和民族,请让我们记住他们,并以他们为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