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俄罗斯不大量的使用我们,他们迄今为止取得的成功就是不可想象的。我们的存在,比其他的军队更重要也更有意义!”
2015年,一位名叫马拉特·加比杜林的人曾经这样说。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一种自豪和狂妄,因为他所属的组织确实强悍,也确实在战争中能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。这个组织,就是著名的瓦格纳雇佣兵集团。
在前些年,如果提到“瓦格纳”,很多人可能会想到德国的作曲家和交响乐团。但是如今,人们则更多的将这三个字与一个十字星瞄准的骷髅联系起来。瓦格纳雇佣兵集团,一个在战争中声名鹊起、用员工的生命和战斗力赚取美元的组织,现在正越来越为人们所熟知。传说中,瓦格纳不仅战斗力强悍,而且手眼通天,就算是犯下重罪的犯人,只要经过瓦格纳的清洗,就可以“重新做人”。那么,这种传言是真的吗?瓦格纳集团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往与将来?
说雇佣兵集团, 就不能不先提一下俄罗斯的正规军。俄罗斯正规军人数在一百万人左右,坐拥大量先进武器,兵种覆盖海陆空,本来应该是战斗力强悍的。但是,他们在战斗中的表现,却往往让人诟病。
俄罗斯军队脱胎于苏联红军。虽然都叫红军,但苏联红军可和中国红军有着很大的不同。中国红军在1927年正式建立,到1937年改编为八路军、新四军,之后又改编为解放军,战斗力一直非常强悍。即使到了现在,中国军人也是世界军事项目大赛中的佼佼者。这是因为,中国军队既讲究政治教育,也讲究群众纪律。所以在漫长的历史中,中国军队并没有退化。
相比起来,苏联红军却有些让人失望。一战之时,由于刚刚完成革命,部队的战斗力比较强。但是,政治教育和军纪方面,苏联红军并没有很好的保持。这就导致进入二战之后,苏联红军在面对德国的侵略时,曾一度表现得很拉胯。但是,在国家危亡的时刻,苏联红军的战斗力又有所恢复,最终取得了战争的胜利。
不过,一支缺乏政治教育和军纪的军队,注定是没有希望的。苏联解体后,大量的苏联红军被编入俄罗斯军队,在第一次车臣战争时来了一次“亮相”。结果,这次他们的表现只能用“灾难”二字来形容。用飞机、坦克来战斗的俄罗斯军队,甚至打不过只有步枪、炸药的车臣武装。
第一次车臣战争是俄罗斯军事发展的转折点,从此后,俄罗斯又开始和前苏联一样,大量的发展先进武器装备。但是,由于缺乏良好的思想政治工作,缺乏铁一般的军纪,俄罗斯的步兵战斗力仍然有限。虽然他们的数量一点都不少,但是在战斗中却往往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。
在这种情况下,俄罗斯就不得不考虑更多的使用雇佣兵了。雇佣兵平时有专业的机构训练,而且经常出入战场,战斗技能和战斗经验都比普通士兵要丰富。而且,雇佣兵的工资是普通士兵的很多倍,如果战果丰厚的话还能获得奖金。即使是看在钱的份上,他们也会拼命。
最早的俄罗斯雇佣兵,是斯拉夫军团。这个军团的背后,是一家海外注册的私人公司。在2013年的叙利亚战争时,这支军队便开始为俄罗斯服务。当时,叙利亚的石油企业,和斯拉夫军团签订了合同,让其负责保护油田。但是,当时的极端武装行动太快,导致斯拉夫军团还未部署到位,他们就已经攻占了油田。
斯拉夫军团拿了人家的钱,自然要拼命。他们开始组织力量,想要夺回油田。结果叙利亚极端武装的战斗力超出了想象,斯拉夫军团出现了不少伤亡。这些尸体的情况后来被极端组织曝光,成了俄罗斯雇佣兵参加叙利亚战争的证据。而当时,俄罗斯还没有正是参战,所以斯拉夫军团的活动就被定义为非法。那么自然,这个组织很快就受到了俄罗斯的惩罚,被取缔了。
但是,斯拉夫军团的运行模式,却得到了俄罗斯军方的肯定。这种战斗力强、使用方便、必要的时候还可以随时舍弃的雇佣兵集团,几乎可以解决正规军解决不了的一切问题。于是,瓦格纳雇佣兵集团便应运而生了。
瓦格纳集团诞生之初,便和俄罗斯军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集团的协调者,是有着“普京的大厨”之称的富豪、拥有数家餐饮企业的叶夫根尼·普里戈;而集团的总指挥,是俄罗斯陆军中校德米特里·乌特金。外界曾有怀疑,瓦格纳集团是斯拉夫军团的“借尸还魂”,其中有着数量众多的斯拉夫军团成员。对于这一点,俄罗斯自然是矢口否认的。
这种于俄罗斯军方的特殊关系,让瓦格纳集团在成立之初,就呈现出了一些与普通雇佣兵组织非常不同的特点。他们更接近于正规军,武器配备除了轻武器和大炮之外,还有坦克、武装直升机与战斗机,甚至还有先进的远程防空导弹。虽然瓦格纳集团的武器,比俄罗斯正规军的先进程度要差一些,但是也已经远远超出了一般雇佣兵集团的配备。因此在西方的媒体眼中,与其说瓦格纳集团是雇佣兵,不如说是俄罗斯的快速反应部队。同时,由于其私人的运营方式,让他们可以去处理一些正规军不方便处理的事情。
瓦格纳集团自成立以来,确实干了不少事。首先还是老生常谈的叙利亚战争。2014年,俄罗斯正式宣布介入这场战争。而瓦格纳集团,则是随正规军一起出征,担负起了攻坚的任务。在叙利亚战争中,瓦格纳集团参与了很多战斗,取得的战果甚至让正规军侧目。
2014年,克里米亚公投脱离乌克兰,俄罗斯军队随即进驻。而瓦格纳集团的雇佣兵,也随着俄罗斯正规军一起,来到了克里米亚。在这里,他们和当年的乌克兰打过几仗,战果很不错。而当卢甘斯克、顿涅茨克也准备投向苏联的时候,瓦格纳集团也和当地的民兵武装展开了很深的合作。据悉,现在瓦格纳集团里,已经收上述几个地区的士兵存在了。
瓦格纳集团战斗力强悍,每次打仗冲锋在前,俨然是俄罗斯部队里的王牌。在阿塞拜疆、中非共和国、莫桑比克、卢安达、苏丹和利比亚等地,都有瓦格纳活动的身影。在西非的马里,瓦格纳更是一度接管了法国人留下的军事基地。这些地方,无一例外的和俄罗斯和普京有着非常深的政治联系。所以西方人据此作出结论:瓦格纳是普京的私人武装。
但战果辉煌的同时,瓦格纳的“军纪”也让他们广受诟病。一个叙利亚人,就声称瓦格纳的雇佣兵曾经残害了自己的弟弟。面对这样的指控,瓦格纳集团不置可否,俄罗斯政府也不予追查。显然,这种级别的“麻烦”在他们看来,根本不值一提。
当然,是军队就必然会出现伤亡。瓦格纳最大的一次挫折,是在2018年的叙利亚东部城市戴尔泽尔。当时,数百瓦格纳士兵突然与一伙武器精良的敌人遭遇,双方随即激烈交火。这次战斗中,瓦格纳损失了200-600人。而他们的对手,有消息说是美国著名的的三角洲特种部队,也有消息说是美国支持的库尔德人武装。这次挫折,可以算是瓦格纳集团在公开的资料中,损失最大的一次了。
那么,如此善战的瓦格纳集团,其兵源到底如何解决呢?其主要来自于三个渠道:
第一个渠道是俄罗斯的那些退伍老兵。俄罗斯军方曾经出台政策,鼓励退伍老兵加入瓦格纳。这些人往往有很强的战斗技能,但是又难以融入普通生活。去瓦格纳集团当雇佣兵,就成了他们一条不错的出路。
第二个渠道,就是一般性的招募。瓦格纳集团经常发布面向全球的征兵广告,招募那些退伍下来的老兵。在世界经济不景气的前提下,瓦格纳的士兵每个月能有五千美元左右的收入,这就显得非常可观。所以,瓦格纳的征兵活动,往往能在其他国家引起强烈的响应,应者云集。
第三个渠道,就是瓦格纳集团另一个让人诟病的地方:招募罪犯。
招募罪犯当兵,这种事儿古来有之。秦朝末期最为强悍的章邯兵团,便是一支罪犯部队。仔细一想也能明白,监狱里关着的,大多是杀人越货的凶狠之徒。至少是在战斗的心理上,他们比民间征兵上来的那些新兵蛋子要强横的多。
而对于俄罗斯来讲,其实招募罪犯上前线,也算是一个传统了。在二战之时,苏联就曾经将罪犯和逃兵送上前线,组成“惩戒营”来进行战斗。这些人为了洗刷自己的罪过,往往作战时比一般的士兵要更勇敢。而外界也普遍认为,瓦格纳集团,其实也担负着俄军“惩戒营”的作用。
据悉,瓦格纳集团的老板普里戈任,曾经在俄罗斯的劳教所里向在押的囚徒们发表讲话,鼓励他们加入瓦格纳集团。普里戈任表示,囚徒们在瓦格纳部队中,不仅可以和其他人一样领取薪水,还可以再服役一段时间后,想要留下继续干的可以留下,不想留下的,也可以直接获得司法豁免,恢复自由之身。这对罪犯们的吸引力,显然比减刑要来得大。所以,一些犯过罪的,将瓦格纳集团当做自己洗白的一种手段,纷纷加入其中。
比较典型的,是俄罗斯的著名军事评论员弗拉德伦·塔塔斯基。看着电视上他光鲜的外表,可能没人会想到,此人曾经是个劫匪,曾经抢劫过银行。在2018年,他在抓住了一次瓦格纳集团的监狱招募机会,报名参加了。这之后,按在顿涅茨克一带干了一段时间。这段经历不仅让他挣到了钱,还和俄罗斯的一些军方人物搭上了关系。“退役”之后,他获得了司法豁免,成了自由人。之后他动用了自己的关系,把自己打造成了一名军事评论员。
不过,招募犯人打仗的行为,实在有些让普通人难以接受。所以现在,瓦格纳集团正在减少监狱招募的比例。但是,这种行为会不会最终杜绝,仍然是个未知数。
在可以预见的未来,战场的情况正变得日渐复杂。瓦格纳集团这种既承担战争责任、又不负战争责任的私人武装集团,仍然会继续活跃下去。而且在俄罗斯政府的扶持下,瓦格纳集团肯定还会在辉煌一段时间。只是希望,类似的军事集团不要形成风气,否则战场的规则将变得不再有意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