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日,2023版的中国地图引起了热议。除了藏南地区与钓鱼岛的回归,在东北地区的黑瞎子岛,也从原先的中俄各自一半,变成了全境归属中国所有。而且,俄罗斯的外交部发言人扎哈洛娃,也表示中俄两国之间没有争议领土。这也就是说,俄罗斯人已经默许了中国拥有全部黑瞎子岛的事实。这是中国自2004年后,首次又收回了一部分故土。那么,黑瞎子岛到底是如何一度被夺走的呢?如今又为何可以回来?其中的原因,可能并非“国力强大”四个字可以说明。
黑瞎子岛,位于黑龙江和乌苏里江交汇处,满语称“摩林乌珠岛”,是中国东北部的极角之一。该岛的全境,由银龙岛、黑瞎子岛和明月岛等三个岛屿以及沙洲组成,总面积约335平方公里,与欧洲小国马耳他相当,是香港面积的三分之一。这里的土地大部分可以适用于农耕,也可以放牧。在岛上,还生活着许多珍稀的兽类和水鸟,周围水域也有丰富的鱼货,物产极为丰富。
黑瞎子岛是我国的固有领土,早在公元8世纪时期,唐朝就在勃利(即今俄罗斯哈巴罗夫斯克)设置了勃利州和黑水州两个都督府,管理黑龙江下游地区,其中就包括黑瞎子岛。辽、金两代,黑瞎子岛分别归五国部节度使和胡里改路管辖。到了元朝,则归到了东征元帅府帐下。明朝,汉族政权收复了白山黑水,并设置奴尔干都司,黑瞎子岛也在其管辖之内。
清代时期,由于满族人大量内迁,同时还禁止汉人出关,东北地区的人口开始迅速减少。黑瞎子岛地区,一度只有15户人家居住。不过,这15户人家的安全还是可以得到保证的,因为根据1689年签订的《尼布楚条约》,黑龙江与乌苏里江是我国的内河。那么黑瞎子岛,就不过是我们的一个内河岛屿,距离中俄两国边界相当遥远。而这15户人家,都是汉族人和赫哲族人,自然也不会自己难为自己。
在清朝末期,为了加强对东北偏远地区的管理,朝廷设置了缓远州(今缓远县)来行使管辖权力。但是,由于国力的衰弱,这种统治力度很不足够。而且,随着东北领土不断地被蚕食,黑瞎子岛的命运也发生着改变。
1860年,中俄签订了《北京条约》,大片中国的领土被沙俄侵占。黑瞎子岛逐渐从我国的内陆岛屿,变成了两国的争议领土。虽然根据《北京条约》和《中俄勘分东界约记》的条款,黑龙江与乌苏里江的交汇处是中俄最东边的国界。但沙俄对于黑瞎子岛,始终虎视眈眈。
19世纪末,沙俄帝国开始在乌苏里江东岸附近建立船坞,并开始加紧移民。逐渐地,他们实际控制了黑瞎子岛,并开始大肆掠夺黑瞎子岛上的资源。
1911年,沙俄突然单方面宣布,不允许我国船只进入黑瞎子岛以东、以北的乌苏里江和黑龙江流域航行,只允许他们在通江子航行。这种侵犯我国领土主权的行为,自然而然地引起了我国商人和岛上居民的愤慨。当时的清朝外务部,随即向俄国驻华公使发出照会,谴责他们违反了《北京条约》的相关条款,公认藐视我国的领土主权。
然而,沙俄却表示,我国的内河通江子才是中俄两国的“界河”,而乌苏里江和黑瞎子岛以北的黑龙江流域,则是他们的“领土”。虽然在外交上无法自圆其说,但是他们就这么干了。而清政府国力孱弱,根本无法对此进行有效反制。
清政府下台之后,中国进入军阀混战时期,黑瞎子岛这个边远地区的争议问题,被无可奈何地搁置了。于是,沙俄不理会民国外交部的照会,分别在通江子与黑龙江、乌苏里江交汇点设立了海关,并对我国进出船只和货物征收关税。
1917年,十月革命爆发,沙皇政权被推翻,苏联建立了起来。苏联的领导人列宁在1919年7月25日苏联发表了《对我国人民及我国南北政府的宣言》,宣布废除沙皇政府与我国所签订的不平等条约,并放弃我国那些被侵占的土地、租界,以及相关领事裁判权、中东铁路经营权等等权力。
1924年5月31日,中苏两国签订了《中俄解决悬案大纲协定》,再次重申了将废止我国政府与前俄帝政府所订立的一切公约、条约、协定、议定书和合同,并重新根据平等、相互和公正原则,重新划定彼此边界。但同时也规定,在边界尚未划定之前,允许维持现有边界。这之后,划界工作迟迟没有展开,所以黑瞎子岛的主权争议仍没有解决。
1926年7月,中国两国协议,打算与苏联共同疏通乌苏里江下游航道。但苏联此时,却无视曾经的承诺,仍然坚持将黑瞎子岛说成是苏联的领土,不允许我国参与该地区的开发。后来,虽然苏联做出让步并,承认黑瞎子岛存在争议,但并未解决任何问题。
1929年,东北军的少帅张学良,因不满苏联继续控制中东铁路,遣送苏联人员回国。这一事件引发了武装冲突,苏联元帅布柳赫尔,以强力方式打压了东北军。张学良于是在东北管理事务,代表国民政府与苏联签署了《伯力协定》,苏联正式占领了黑瞎子岛全境。这之后不久,东北被日本人侵占,中苏关于黑瞎子岛的交涉也就此陷入停顿。
之后的几十年,中苏两国的关系忽冷忽热,直到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彻底变差。1964年,新中国与苏联首次进行边界谈判,要求归还黑瞎子岛,但遭到对方的蛮横拒绝。20世纪80年代末,中苏关系已经正常化,于是决定根据早先制定的谈判原则,进行中苏边界谈判。但是,此时苏联的统治基础已经开始动摇,边界谈判并未得到应有的重视。
1991年,苏联解体,俄罗斯继承了其大部分土地。其中,就包括黑瞎子岛。从那时开始,双边的领土谈判,就成了中俄两国的事。
2004年10月,刚刚稳定住了自己总统宝座的普京,就与中国签署中俄了《中俄国界东段补充协定》。协定中规定,黑瞎子岛附近的银龙岛归我国所有,黑瞎子主岛被一分为二,中俄两国各自保有靠近自己的那一半土地的主权。
这个协定,在当时仍然比较笼统。在之后的一段时间,中俄双方进行了友好的边界勘测工作。2008年8月,双方勘界完成,最终确定,以黑瞎子岛上的教堂为分界线,岛的东半部为俄罗斯领土,岛的西半部174平方公里则为我国所有。
此后,在2011年10月14日,中俄签署了《中俄国界东段的补充协定》,正式确定了最终的国界划定结果。这个协定,解决了中俄边界领土争端焦点地段黑瞎子岛的问题。此后,黑瞎子岛成为我国东部最远的边界。
然而,当时俄罗斯归还一半的岛屿后,原本在岛上生活的俄罗斯人对此表示不满,认为这影响到了他们的生产和生活。为了平复这种情绪,也为了在双方边界确定后,两国基于共同发展和合作开发的战略意图,中俄开始计划将黑瞎子岛建设成为互贸通边的纽带。
这之后的黑瞎子岛,平静了十年。双方在岛上进行边境贸易,互相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。但是,中国的国力越来越强,成了生产能力全面的“世界工厂”。工业体系仍然偏重的俄罗斯,只能大量依靠中国的民用工业品来生存。所以,黑瞎子岛作为一个贸易中转基地,其贸易主体一直在向中方偏移。
2022年2月,俄罗斯发动了对乌克兰的“特别军事行动”。欧美等西方国家,随即对俄罗斯展开了全面的制裁。俄罗斯的对外贸易,虽然靠着固有的矿产资源优势而得以保存,但是一些工业品的保障,就只能全面依靠中国了。
有人据此,得出了一个结论:之所以中国会在此时出版新地图,而俄罗斯也对中国的行为没有异议,这是因为中国的国力提升了,用实力说话,这才达到了目的。可能,或多或少有这样的原因,但是如果仅仅是这个原因,我们就要面临一个巨大的隐患。
俄罗斯这个民族,对于土地的执念非常之强,否则也不会打下那么巨大的领土。历史上,俄罗斯人从来都是抢别人的土地,想要让他们还,那可是难上加难。如果中国趁着俄罗斯无暇东顾,逼迫他们归还一半黑瞎子岛,那么就会造成民族情绪上的摩擦。早晚有一天,这个小小的地区,可能成为中俄交恶的一个爆点。这对于中国来说,是不明智的。
那么,到底是什么原因,让俄罗斯实际上放弃了这一部分领土呢?
中国在国际上,历来秉持着平等互助的原则,始终与俄罗斯保持着正常的合作关系。两国的关系,已经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。俄罗斯人也明白,只有通过全面加强双边合作、推动经济贸易发展,才能使自己在未来战争中立于不败之地。
同时,由于西方的“去中国化”运动,中国的外贸出口也遭遇了打击,与俄罗斯的经贸合作,此时也有了更深层次的意义。不久之前,俄罗斯驻哈尔滨总领事馆发布消息称,中俄双方就提高双方边境合作交换了意见,并讨论了合作开发黑瞎子岛的前景。
尽管双方早先已有意向进行合作开发黑瞎子岛,但进展缓慢。但是这一次,两国却是来真的了。双方合作加深,边境贸易至关重要。一向强势的普京,也敏锐地意识到这一点,所以如今开始全力推动多领域合作之外,升级边境口岸、减少通关时间、提升口岸运输能力。然而,这些措施,还是未能全面提升边贸的威力。
其实,只要黑瞎子岛还是一人一半,就会出现一个很尴尬的问题:中国的航船,在通过乌苏里江的时候,即使再简化手续,也需要陆地和水路的两次通关。这对于繁忙的中俄边贸来说,无疑是一种时间上的浪费。
而如果让黑瞎子岛全部归中国所有,中国的航船,就可以用更快的速度,抵达俄罗斯一侧,尽快完成商品的交割。这对于仍处于战争状态中的俄罗斯,显然比一块一百多公里的土地来得更加重要。默许黑瞎子岛的回归,核心的意义可能正在于此。
当然,如今双方并没有形成真正的外交协议,而黑瞎子岛的实际控制,是否也和地图上所标示的一样,我们也不得而知。但是,在一个更务实的状态下,和周边国家保持合作关系,促进双方的发展,这确实对大家都好。只要我们一心一意地发展自己,就可以永远立于不败之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