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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 《 虎魄 • Huboe 》

旧史新解话造神——王阳明被弟子黑了一把

Old History, New Interpretation, God-making——Wang Yangming Was Hacked By His Disciples

2023-06-14 16:05

中国古代的史学家有个很不好的毛病,就是习惯于将身居高位者神话。比较著名的有刘邦之母与神龙交合、隋文帝杨坚长了一张龙脸、还有明朝洪武皇帝朱元璋的那张猪腰子脸。不用遍览史书,这种不靠谱的记载就有一大堆。今天咱们要说的,是明朝的大军事家、文学家、开创儒家心学一派的“真三不朽”先生王阳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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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说对王阳明的神话,在明史王阳明传中就已经开始,原文是这样的:“守仁(王阳明的名字,阳明二字乃是其号)娠十四月而生,祖母梦神人自云中送儿下,因名云。五岁不能言,异人拊之,更名守仁,乃言。”这些都是史书作者或者当事人弟子的寻常操作,而下面的东西则不寻常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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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说王阳明好不容易摆脱了锦衣卫的追杀,狼狈不堪地跑进大山里面,看见一个寺庙想要借宿,谁知里边的和尚狠心,把王阳明轰出来了。王阳明只能继续赶路,找了一个破的土地庙,啥也没想就进去睡了,谁知道破庙是个老虎窝。老虎半夜看见自己的地盘被王阳明霸占之后,竟然甘拜下风,摇摇尾巴就跑了。第二天,隔壁庙里的和尚,以为王阳明葬身虎口,打算过来拿王阳明的行李卖钱。可是想到的王阳明根本毫发无损。这个时候和尚觉得,连老虎都不敢吃这个人,他一定不是凡人。于是就把王阳明请过去,好吃好喝伺候着。而此时,王阳明还重逢了自己早年间结识的铁柱宫道士,两人相谈甚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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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先说,正史上没有这件事的记载。据浙大古籍所教授束景南先生考证,这个故事本来是出于阳明本人虚构,不过旨在佯狂避祸,讥嘲抨击朝廷的昏君权阉而已。而阳明先生的弟子钱德洪则在《阳明先生年谱》中,把它当做了事实来记录。现在的很多电视媒体和广播媒体中,多位话说王阳明的专家言之凿凿,都讲述过这个故事。我只是想说,后世弟子在神话阳明先生时,用力过猛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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咱们可以细品,一个和尚专门制造“意外灾害”,让老虎替自己杀人,自己谋财去捡人家行李,和他自己动手有多大区别?铁柱宫老道,和这样的和尚为伍,自己能是个什么好人?而阳明先生与他相谈甚欢,是不是也有结交江湖黑社会的嫌疑?一个子虚乌有的故事,如果细细一想,阳明先生光辉伟岸的身影立刻便蒙上了一片阴影。本来,阳明先生凭借心学、知行合一、致良知以及“天泉正道四句教”等诸多成就已经足够伟大,后世弟子非要画蛇添足来上这么一个神话,实在是有些多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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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幸的是,如今的史学家和历史工作者们已经摒弃了神话伟人的这一糟粕,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,严肃的记录以及学习历史,在后世中这种尴尬的谬误总算不会再出现了。作为历史的学习者,我们也应该擦亮自己的双眼,辨别历史的真相,用心的去体会历史的魅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