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55年6月18日,一列从杭州开往北京的列车,正在晚风中静静地行驶着。这列火车是毛主席的专列,所以车厢里有不少警卫,他们荷枪实弹,警惕的眼睛睁得非常大。在一节车厢中,正传来毛主席和苏联电力部长马林科夫的谈话声,气氛显得十分友好。突然,“砰”的一声清响打破了车厢中的宁静。怎么回事?警卫人员立刻紧张起来,马上就有几个人进入车厢守护在毛主席身边,而另外几个人则寻声前去查看。这一看,让他们惊出了一身冷汗,只见隔壁车厢的窗户上多了一个小洞,边上的玻璃上出现了均匀的开裂。难道是有人朝专列开抢了?!这是当时大部分人的想法。究竟是谁如此的大胆,竟敢对毛主席的专列发动袭击呢?
专列被“袭击”
事情的发展还要往回看。1954年9月29日,新一届的苏共中央第一书记赫鲁晓夫应邀抵达北京进行了国事访问。这次会谈是很友好的,所以从那之后,有不少的苏联代表都来到中国访问,其中就包括马林科夫。马林科夫对中国的文化非常感兴趣,很想领略一下中国南方的风土人情。毛主席对此非常欢迎,便热情地邀请他和自己一起去杭州考察。杭州气候宜人,景观美丽,是著名的历史文化名城。马林科夫在这里大开眼界,极为高兴。
行程结束后,毛主席和马林科夫乘坐东方红号列车(也就是主席专列)向北京离开广州,向北京驶去。列车上的服务人员都经过了特殊的培训,礼貌周到;而警卫人员则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,经验丰富。主席和马林科夫上车之后,浙江省公安厅副厅长王芳,又特意在每节车厢中加派了几名警卫!这样严密的守卫,可以说连苍蝇都飞不进去。
为了不影响毛主席的工作和休息,专列的速度不会提得很快,一直保持在七八十公里的样子。晚饭过后,毛主席和马林科夫继续就两国的合作和中国的工业建设进行交流,谈得非常高兴。而就在这时,便发生了本文开头的那一幕,一个圆圆的孔洞出现在隔壁车厢的玻璃上。
王芳听到消息后大惊失色,赶紧来到毛主席的跟前问道:“主席,您没受伤吧?”毛主席倒是非常的镇静,从容地对王芳说:“我没事,马林科夫同志也没事。”
王芳这才放下心来,并马上着手调查。他来到破裂的玻璃面前,心脏突然凛然一跳:这个小洞怎么看怎么像是子弹打的,难道有特务要刺杀毛主席吗?如果真的有人开枪,只要枪口再偏离一点,这枚子弹很有可能就会打到毛主席的车厢里去。如果真的对毛主席造成了伤害,后果将不堪设想!
专列出发前,王芳已经让浙江警方派出大量人员,对经过的各个站点进行了排查,他自信没有遗漏。在这种情况下,还能对专列完成攻击,显然对方是一个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!这不能不让人联想到蒋介石手下那些武装到牙齿的特务。建国后,国民党虽然退守台湾,但是天天叫嚣着要反攻大陆。虽然由于实力薄弱,连蒋介石自己都不相信有这一天,但他们还经常会使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,对新中国的领导们进行攻击。比如说上海市长陈毅和周总理,都曾遭遇过特务暗杀的危险。这次对专列的袭击会不会也是一起有组织的、以毛主席个人为目标的暗杀行动呢?王芳不禁冷汗直流。
意外的真相
专列到站之后,王芳立即联系了当地的公安部门,严令要在24小时之内找到袭击者!公安部门也非常重视,立刻派来了经验丰富的侦查小组,在毛主席的专列上进行了全面勘察。调查组中一个叫潘振铎的人,在看过玻璃上的痕迹之后,也认为这是子弹造成的。但是王芳提出了疑问:“如果是枪击,为什么车厢内没有发现弹头呢?”潘振铎想了一下,说道:“那有没有可能子弹是穿过车厢间的小缝隙飞到外面去了呢?”他们立刻组织人马,对铁路沿线进行了搜索,结果依然一无所获。
就在案件陷入僵局的时候,调查小组又获得了强援:公安部的副部长许建国来了!许建国是一个参加过长征的老红军,在延安就担任过政治保卫分局局长。抗战时期,他一直在敌后进行保卫和情报工作,有着非常强的都市反特经验。许建国敌特的破坏手法和装备情况非常了解,是这方面专家中的专家。他的进组,让案情的发展出现了180度的大转弯!
许建国在专列上进行了仔细的侦查勘察,最后得出一个结论:“这个洞不是子弹打的,更像是石头打的!”王芳,潘振铎等人一听此言,都觉得无法置信,难道自己的侦查方向一开始就错了吗?怎么可能这样的孔洞不是子弹打的呢?
许建国指着玻璃上的伤痕对他们说:“你们看这个小孔,虽然看上去像是弹孔,但是你们找了半天,有没有找到子弹头呢?车厢密封性这么好,如果是子弹射进车厢之后,又从别的地方射出去了,那在车厢里应该还有其他的伤痕,但是现在看来,伤痕只有这一处,这是我认为这个孔洞不是子弹打的第一个原因;第二个原因,就是如果真是特务开枪,绝对不会只打一枪就结束袭击!他们的狙击手还没有强大到只打一枪,就能保证完成任务的程度,肯定会有第二枪,第三枪!但是我们没有发现别的弹孔。所以以我的经验来看,这个孔洞应该是小石头造成的,而这个石头很有可能在接触玻璃之后被嘣碎了,所以并没有进入车厢,自然也就找不到了。”
这番话一出,现场的侦查人员都陷入了沉默。他们都佩服许部长的眼光毒辣,也同时责怪自己先入为主,白白浪费了一天的时间。后来还是潘振铎说话了:“同志们,我们应该高兴才对。如果不是子弹打的,那就说明不是特务所谓,也就证明我们的安保工作还是有成效的!”
但是光这么说是不行的,如果真是石头砸的,那么这个石头又是谁扔的呢?他到底为什么向毛主席的专列扔石头呢?为了搞清楚这件事,许建国派出大量警力,在铁路沿线进行排查。为防止群众害怕,他要求干警们一定要谨慎行事,注意工作态度,同时不能告诉群众,调查和走访是因为主席的专列受到了袭击。
就这样,一大批警员如同水银泻一般,在铁路沿线展开了拉网式的调查。他们几乎对沿线村庄的每一户居民都进行了询问,不久之后,案情就有了突破。
归案
这天晚些时候,警员们来到位于曹家桥村的农民曹文生家,对情况进行走访。曹文生的妻子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,对警察的出现感到十分害怕,看到警察来了就赶紧关上了门,任谁叫门都不给开。正无奈间,曹文生正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,与站在自己家门口的警察撞了个满怀。
警察们打量了一下,只见曹文生穿着一件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衫,皮肤黝黑,脸上更是皱纹丛生,写满了劳动和岁月的痕迹。警察们不禁奇怪,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,为什么他的妻子会对警察如此害怕呢?想必一定有什么蹊跷。于是他们就对曹文生说:“您好,我们是来调查一些情况的,还请你能跟我们回警局走一趟!”
曹文生听说要去警察局,立刻变了脸色,哆哆嗦嗦地说:“我,我能不能先把锄头放家里?”说罢,就自己过去敲门。大门刚一打开,他的妻子便冲出来抱住他,用手捶着他的后背喊道:“你到底在外面做了什么事?搞得警察都上门了!我可听说了,去了警察局就得被枪毙!你要真出事儿,让一个女人怎么活呀?”说罢就大哭起来。
警察赶紧劝阻:“大姐,您不用紧张,我们就请大哥协助我们调查一下情况,很快就回来。谁跟你说的要枪毙?有什么事要枪毙?别信这些没影儿的话,人民的警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!”经过好一番劝慰,曹文生的妻子才放开了手,让警察将丈夫带去了警察局。
来到警察局之后,曹文生在做笔录的时候显得非常的紧张,不停地用手擦着额头上的冷汗。负责询问的潘振铎拿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他说:“曹文生同志,不要紧张,我问什么你说什么就行了。走一个流程,我们不会为难你的。”
曹文生接过手帕,又擦了擦汗,这才紧张地点了点头。潘振铎说道:“那么好,我们开始。曹文生同志,在6月18号晚上,你在什么地方做了什么?”
此言一出,曹文生这更紧张了起来,突然站起来鞠了个躬,说道:“我交代,我全交代!那天傍晚的时候,我和村里的几个人一块儿回家,路上闲聊着,听他们说我们村附近建了铁路。我们还没见过火车长什么样子,所以就想过去看看。正好我就看见一辆火车过来了,那轰隆隆的响动声真大,一个大烟囱上还一直往外冒白烟,真是气派!结果我不知道犯什么病了,就突然想拿石头砸一下,看看什么反应。我就随手找了一块小石头,朝着火车就扔了过去!砸没砸着我是真不知道,但是扔出去之后我就后悔了,赶紧拉着这几个人就跑回家了。我没砸坏什么吧?我没砸着谁吧?要真是那样,我可真是吃罪不起!”
潘振铎听他说完,觉得又好气又好笑,怎么可能一个人出于自己的好奇,就拿石头砸火车呢!他立刻派民警到曹文生说的那几个村里的人家去走访,结果证实了曹文生所言属实。最后,他们将调查结果写成报告,汇报给了中央。由于没有发生过类似事件,最终的处理结果必须交由毛主席亲自发落。
毛主席看到报告之后就笑了起来,说道:“看来这是个误会啊。曹文生扔这个石头应该没有恶意,就是出于好奇。既然没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,我看就按照相关的治安管理处罚条例从轻发落吧。”
按照主席的指示,潘振铎,王芳等人对曹文生进行了批评教育。而萧山县人民法院虽然判处了曹文生有期徒刑三年,由于他认罪态度好,只让他在监狱中呆了23天就放他回去了。后来曹文生才得知自己砸的竟然是毛主席的专列,懊悔不已,哭着说对不起毛主席!潘振铎看他是真心悔改,便拍着他的肩膀说:“吸取教训就行了,以后遵纪守法,好好工作,用实际行动向毛主席表示歉意吧!可不能再破坏公物了啊!”
结语:
在改革开放之前,中国的不少农民,其实都像曹文生一样,面朝黄土背朝天,没见过什么世面。他们对新生的事物或出于好奇、或出于恐惧,经常会干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。毛主席理解他们,明白他们,所以不会对他们生活中的小问题进行过多的责罚。从这件小事中,我们可以看出伟人对人民的宽容和热爱,这种精神值得我们所有人敬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