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黄寿发罪大恶极,必须枪决!你们要记住,党是人民的党!黄寿发的行为,已经严重违背人民利益了。即使他不是党员,做了这样的事情也要付出代价!即使他有再强的能力、再多的战功,党也绝不姑息!”
1948年6月,就在辽沈战役即将爆发,毛主席突然在西柏坡亲自签发了一个枪决命令。面对如潮水一般过来求情的解放军将帅,他坚定地说出了上面的那句话。虽然此时,毛主席也心中不忍,但是却不得不挥泪斩马谡。那么这个被枪决的黄寿发到底是何人?又犯了什么罪呢?
其实,黄寿发和毛主席是从红军时代走过来的老相识。他是闽西人,在1929年毛主席开辟闽西根据地时,他便报名参加了红军。和他一起的,还有两个著名的福建籍将领:杨成武和罗元发。
在此后的一段时间内,杨、罗、黄三人一直在一起战斗,亲密无间。他们比着立功,逐渐从普通战士成为了一团之长。
抗战时期,杨成武成为了晋察冀第一军分区司令兼政委,而黄寿发则出任参谋长,罗元发任政治部主任。这三位闽西老乡,组成了第一军分区铁三角,让日伪军异常头疼。
黄寿发作战勇猛,指挥灵活,经常打出一些“以少胜多”的战斗。岩阁崖战斗中,他指挥三个连的八路军,阻挡日军整整一个联队(相当于中国的营级单位)。在兵力不占优势的情况下,竟然摧毁了敌人的二十多辆汽车。敌人随后溃败,黄寿发乘胜追击,解放了广灵、蔚县、西河营三个县。
1940年的百团大战之中,杨成武带着大部队投入到涞源的主战场之中。此时敌人从西合营、张家口两个方向前来偷袭军分区,黄寿发率领一支小分队,在蔚县、麻田岭一带设下防线,用积极的防御战术,阻挡住了敌人,保证了前方战斗的顺利。
1941年,日军对第一军分区实施了规模空前的“百日大扫荡”。而偏偏赶在此时,杨成武突然身患重病,无法指挥作战。此时黄寿发勇挑重担,指挥若定,帮助军分区渡过了难关。
作战骁勇的黄寿发,不仅和杨成武关系甚好,也和晋察冀军区的司令员聂荣臻同样关系密切。军区能打仗的将领不少,但是像黄寿发一样什么仗都敢打、什么仗都能打的人却也并不太多。对他这样的人才,聂荣臻自然会高看一眼。
但是,在各方面都十分顺遂的情况下,黄寿发开始有了一些变化。本就喜欢在战斗时独断专行的他,开始变得嚣张跋扈,听不进不同意见。1942年,已经成为平西第十一军分区司令员的黄寿发,突然干了一件非常让人难以理解的事:在一次作战会议上,他和插嘴的副政委肖文玖发生了激烈的争吵。最后他在自己不占理的情况下,竟然向对方老拳相向!
司令员和副政委动手,这可是个大事。很快,就有人将情况反映到了八路军副总司令员彭德怀那里。彭德怀震怒,下令撤销黄寿发的一切职务。聂荣臻本想求情,但是在了解事情原委后,发现确实是黄寿发不对,于是便没有张嘴。但是,他后来仍然刻意给黄寿发立功的机会,让他继续和老朋友杨成武搭档。论打仗,黄寿发当然毫不含糊,两三年之后,他就又成了一名高级指挥员。
抗战胜利后,黄寿发成了晋察冀野战军八纵的司令员,后来去了冀东军区当参谋长。此时,解放战争的烽火已经燃起,晋察冀地区优秀的军事指挥员不多,未来有的是黄寿发大显身手的机会。然而就在这时,黄寿发犯下了一件严重的罪行,直接导致了自己被枪毙。
黄寿发的妻子名叫何茵,是天津静海人。她出生于商人家庭,本来衣食无忧。但是在抗战爆发后,她却有感于民族危亡,毅然前往延安,参加了革命。因为她有文化,所以被安排去学习无线电技术,后来当上了冀中军区电台报务员。
1939年,上级觉得何茵思想进步,业务熟练,于是便想给她解决个人问题。正好此时,黄寿发也是单身。于是在一些热心人的撮合下,两人结为夫妇。
这样的革命情侣,在那个时代非常常见,通常都会有个很好的结果。黄寿发和何茵在一开始也是如此,两个人一起生活,一起进步,感情很深。在黄寿发被免职的那段时间里,何茵不离不弃的陪伴着他,真可谓是相濡以沫。
1946年,黄寿发和何茵终于有了自己爱情的结晶。孩子的到来,本应该让夫妻的关系更上一层楼,但谁知道,这却成为了灾难的开始。
带过孩子的人都知道,有时候孩子的哭闹是非常让人头疼的。作为母亲的何茵,自然会更多的带孩子,但同时,她也希望身为丈夫的黄寿发能和自己搭把手,别让自己一个人忙。但是此时,黄寿发的脾气已经变得非常暴躁,根本不想帮忙,夫妻二人因此经常吵架。出了月子后,何茵开始频繁的在电台加班,根本不回家。黄寿发无奈,只得请了一个保姆。
这个保姆,名叫单洁英,是个相貌秀丽的年轻姑娘。何茵不在家里,黄寿发在和单洁英的朝夕相处中,对这个小保姆有了些想法。而单洁英看中了黄寿发的地位,也开始主动逢迎。一来二去之下,两人做下了苟且之事。
黄寿发在有了新欢之后,一发不可收拾,恨不得天天与对方腻在一起。但是在年关将近的时候,何茵却突然转变了态度,开始经常回家来住。这一下,黄寿发和单洁英便无法继续苟且了。一时间,黄寿发急得抓耳挠腮,难以自处。
此时,单洁英看出了黄寿发的疑虑,于是便有意无意的怂恿黄寿发想个办法,让何茵“永远消失”。黄寿发想了很长时间,虽然心中有些不舍,但为了能和情人长相思,他最终决定杀妻!
在一开始,黄寿发还想假他人之手来做这件事。他有个警卫员,名叫边振海。此人跟随黄寿发多年,对他言听计从。就在大年三十这一天,黄寿发找到边振海,让他开枪射杀自己的妻子。
边振海被领导的话吓了一跳,虽然他也知道黄寿发和自己保姆有事情,但没想到会发展到这种地步。边振海心存正义,不仅拒绝了黄寿发,还劝他看在感情和前途的份上,不要这样做。然而此时,黄寿发已经如同脱缰的野马,不受控制了。当天,他面色铁青的训斥边振海“不服从命令”,说让他等着处理。
第二天,黄寿发为了消除影响,再次找到边振海,说自己头一天喝了酒,说什么自己也不知道。说完他还威胁边振海,如果走漏了消息就让他好看。边振海满腹狐疑,不知道该不该缄口不言。
第三天,就是大年初二了,何茵要去电台值班。黄寿发突然大献殷勤,说要送妻子上班。何茵很高兴,便挽着丈夫欢欢喜喜的出发了。然而这一走,她就再也没有回来。当人们再看见她的时候,这位革命女性,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。她的胸口中枪,手枪就在她自己的手里。从表面上看,何茵似乎是自杀身亡的。
黄寿发很快就出现在了现场,抱着妻子的尸体嚎啕大哭,见者无不落泪。很快,此案便草草了结,黄寿发继续身居高位。但在后来军区医生告诉黄寿发,何茵已经又一次怀孕的时候,黄寿发表现得非常不自然,似乎十分懊悔。
不过,黄寿发的坏心情转瞬即逝,他很快就恢复如常。他将小保姆单洁英娶回了家中,真的做起了夫妻。两人如胶似漆,一切看起来,就好像何茵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。
但是,边振海知道,此事绝不简单。他开始暗中调查,搜集了很多的证据。一些和何茵关系较好的同志,也觉得此事蹊跷,也在暗中调查。他们搜集到的证据,直接指向了黄寿发。只是慑于此时黄寿发的地位,他们不便公开发难。但是,这些人也逐渐汇聚成一股力量,准备等一个合适的机会。
1947年6月,毛主席来到了西柏坡,全国革命形势为之一变。边振海等人也终于等到了机会,接连写了多封举报信,向毛主席揭露了黄寿发的罪行。毛主席看信后大怒,立刻下令军区的保卫部门彻查此事。很快,大量的证据浮出水面,黄寿发被逮捕。不过在一开始,黄寿发仍然竭力抵赖和狡辩,妄图为自己脱罪。但是随着几样铁证的出现,他沉默了,悔恨的低下了头。
但是,在如何处理黄寿发的问题上,军区的领导们却无法形成统一意见。聂荣臻、杨成武等将帅虽然恼怒黄寿发的所作所为,但是感念他平日的战功,以及卓越的战场指挥能力,希望能留下他,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。但同时也有人认为,黄寿发的行为太过恶劣,必须严肃处理。
两种观点都有自己的道理,一时间谁也说服不了谁。此时也正好是解放战争的关键阶段,毛主席暂时没有精力处理黄寿发,对他的处罚也就被耽搁了下来。到了1948年,解放军的大反攻即将开始。为了在此时团结人心,毛主席旧事重提,听取了对黄寿发一案的汇报。在听说了两种处理意见之后,毛主席明确的表示,自己支持处决黄寿发!
毛主席的处理意见签发后,晋察冀军区的几位重要领导赶来求情,认为现在正是用人之际,黄寿发能力超群,应该让他去战场上赎罪。但是,毛主席却不同意这种意见。正如本文开头的那段话一样,毛主席认为黄寿发“严重违背了人民利益……即使他有再强的能力、再多的战功,党也绝不姑息!”
就这样,一张由毛主席亲自批示的枪决命令发了下来。黄寿发在得知之后,没有再为自己辩解,而是提出了一个要求:他希望在自己为之战斗过八年的阜平县,执行自己的死刑。军区领导此时也是心中难过,黯然的同意了他的请求。同时聂荣臻还宣布,军区内所有旅以上的干部,只要是想来的,都可以自己或派代表给黄寿发送行。
不久后,黄寿发在一声枪响之后,结束了自己37年的生命。以他的资历和能力,本该成为我国的高级将领。正如他的好友杨成武、罗元发、孙毅等人一样,只要他能活到1955年,黄寿发至少也应该是一名开国中将。但可惜,他被自己的欲望面前迷失了自我,犯下了无可饶恕的罪行。他的结局,只能说是咎由自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