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妹妹不用客气,你怀了我家顾司令的骨肉,就是我家的人,姐姐一定会照顾你的。这是我找了一个名医给你开的安胎药,可要记得吃啊。”
1941年的一天,国民党第三战区司令官顾祝同的妻子许文蓉,正和颜悦色地和一个美貌女子说着话。那个美貌女子的脸色,从一开始的震惊、害怕,慢慢变得缓和起来。她不顾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,亲自起来给许文蓉倒茶,递点心,表现得诚惶诚恐。只是她没想到,这个“姐姐”的药里,却是另有玄机。
提起顾祝同,熟悉历史的朋友都应该知道这个人。这个人的战功很一般,但是却长期占据国民党的军事高层位置,其重要性仅次于蒋介石。他形象俊朗,举止大方,谈吐得体,每遇有大事,必然慷慨陈词,话里话外尽是华丽的大道理。所以,顾祝同历来有“军中圣人”的雅号。
但是,顾祝同的背后,却有着一副极其龌龊的嘴脸。在抗战初期,顾祝同是大汉奸周佛海“低调俱乐部”中的常客,经常和一些人在此谈论“抗战必败”。他认为,国民政府打不过日本人。抗战即使胜利,得利最多的也是共产党人,对国民党有百害而无一利。这种不顾民族大义的论调,居然还十分有市场,是“低调俱乐部”中的主流声音。可以想象,如果没有蒋介石的压制,顾祝同必然会站到民族的对立面去。
今天我们要说的,不是顾祝同的卖国嘴脸,而是要说说他的私德。顾祝同其人,贪财好色,即使在不正之风盛行的国民党中,也属于比较严重的一位。他在还未发迹时,曾经有过一个妻子杨氏。两人是纯粹的包办婚姻,但是在婚后,夫妇二人感情一度不错。杨氏是个贤惠的妻子,她不但给顾祝同生了一儿一女,还孝敬公婆,让丈夫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权力场的角逐中。但是,她没想到,丈夫日后会辜负于她。
顾祝同投效军界后,在两次东征中表现出色,因此荣升师长。而且,他傍上了蒋介石这棵大树,日后前途无量。结果,他再回头去看自己的糟糠之妻时,就觉得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了。他觉得,两人的文化和社会层次都有了差距,不合适了,于是便动了休妻的念头。当然,他想休妻还有个主要的原因,就是因为他觉得,杨氏不够漂亮了。
不久之后,顾祝同来到苏州驻防,在一次高等级的聚会中,他认识了许文蓉。许文蓉出身于当地的高门大户,有文化,精通琴棋书画,举止得体,看起来温柔如水。最重要的,是许文蓉长得十分漂亮,即使放入交际花的大群中,也是非常出众的。于是,顾祝同心襟摇动,频繁地发起攻势。
许文蓉是有名的风流才女,但是却并不随便。她自视极高,对那些家庭富有的公子哥,从来都是不屑一顾。但是,对顾祝同,她的感觉却不一样。顾祝同的外貌虽然优秀,但这并不是让许文蓉动心思的主要原因。真正吸引她的,是顾祝同的实力和潜力。许文蓉知道,乱世之中,有兵就有一切。能嫁给一个等级很高的军人,比嫁给有钱人还要安全些。
不过,许文蓉有眼光,她看出来了,这个顾祝同就是一只穿梭在花丛中的小蜜蜂,日后必然有对自己厌倦的那一天。为了锁死未来的荣华富贵,许文蓉提出了一个要求:想让自己出嫁,顾祝同必须保证,日后不能再娶其他的女子,即使是纳妾也不行。顾祝同此时正在迷恋许文蓉,于是满口答应。
得到许文蓉首肯后,顾祝同立刻着手处理前妻。他写了一封信,将自己和杨氏的一子一女接到苏州来,交给许文蓉抚养。至于杨氏的地位,他却是提都不提。不久之后,杨氏的住处突然失火,杨氏葬身火海。坊间盛传,纵火者,正是顾祝同手下的士兵。如果情况真是这样,那顾祝同真是形同禽兽了。
但不管怎么说,杨氏没有了,顾祝同和许文蓉的障碍也就没有了。从此,二人踏踏实实地双宿双飞。许文蓉先后为顾祝同生下了好几个子女,而顾祝同也在新夫人的帮助下,一路高升,平步青云。
抗战开始后,虽然顾祝同的态度非常消极,但是他终究不敢忤逆蒋介石,还是在军队中发挥了一定的作用。后来,他成为了第三战区的司令官,成了不折不扣的顶级大员。
中年得志、意气风发的顾祝同,此时又开始不安分了。在当时,虽然国民党政府为了脸面,在表面上禁止了一夫多妻的婚姻制度,但不少高官并不服管,背地里仍有“养外宅”的事情。军队里,情况更是严重。一些高级军官,通常都会在自己的驻地寻找一两个女人共同生活,如果自己转换防区,那么这个女人就会被抛下自生自灭。这种女人,被戏称为“抗战夫人”,是当时最为悲惨的一个群体。顾祝同常年在外,有时候也会找上一两个,只是瞒着正妻许文蓉。
1941年春,顾祝同率部驻扎在屯溪。屯溪是新安江畔一个恬静的小镇,平时人来人往,有着战时物资中转地的特殊繁荣。这个镇子上三教九流的人都有,戏班子也不少。其中有不少女演员,都是国民党军官争抢的对象。
有一天,顾祝同外出看戏,被台上的一个女演员深深吸引。虽然脸上涂着油彩,但是也能看出,这个女演员身材婀娜,容颜俏丽,尤其是一双大眼睛,流露出一种勾魂摄魄的媚态。顾祝同立刻就被吸引了,向下属询问此人是谁。
下属当然知道长官的心意,于是便回答说,此女名叫美素绢,是一位最近才进入某戏班的京剧红伶。下属还询问,顾祝同是否对她有意,顾祝同不置可否。下属明了,立刻安排了两人的私下会面。不久之后,顾祝同便偷偷租了一个豪华院落,将美素绢接来同住。虽然没有进行什么仪式,但是这个美素绢,却在事实上成了顾祝同的小妾。
顾祝同对大多数女人都是逢场作戏,可是这次,似乎是对美素绢动了真情。他频繁地出入外宅,和美素绢双宿双飞。结果不久,美素绢就怀孕了。顾祝同大喜,赶紧让人定期请大夫,给美素绢安胎。当然,顾祝同做的这些事,都是瞒着妻子许文蓉的。
许文蓉表面上看起来温柔如水,但却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。她在顾祝同身边,有自己的眼线,所以很快就得知了美素绢的存在。许文蓉气得七窍生烟,但她是个聪明的女人,知道那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寻常手段,对付不了如今的顾祝同,于是便想出了一条毒计。
某一天,许文蓉将顾祝同的副官叫来,询问他外宅的事。副官虽然吓了一跳,但是转念一想,这件事是长官的家事,许文蓉早晚会知道,自己隐瞒并无意义,于是便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。就这样,许文蓉得到了外宅的具体地址。
有了具体信息之后,许文蓉去了药铺配了几副极为霸道的堕胎药,然后登门去找美素绢。正如本文开始所描述的场景一样,许文蓉对美素绢十分亲热,亲切地称对方为“妹妹”,让美素绢有什么需要就和自己说。美素绢受宠若惊,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宽宏大量的“姐姐”。
两人分别时,许文蓉特意嘱咐美素绢,自己带来的“安胎药”,她一定别忘了吃。美素绢不疑有他,回去就煎了一副。这副药下去,虽然她也觉得身体的感觉怪怪的,但是仍然没有起疑心。等又多吃了几副后,她便出现了越来越严重的腹痛症状。等被人送到了医院,美素绢已经出现了大出血症状,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活了。美素绢以为自己跟了顾祝同就拿到了长期饭票,殊不知自己却被这张饭票要了性命。
顾祝同得知消息后,马上让人调查,这才知道许文蓉去找过美素绢。那么很自然,此案的杀人犯,必然是许文蓉无疑。顾祝同怒气冲冲地回家,想要找妻子问个明白。可谁知到家才发现,许文蓉早已不知踪影。
原来,在得知美素绢去世后,许文蓉就开始进行自己的下一步计划:她订了车票,火速从屯溪赶往重庆,面见第一夫人宋美龄。在宋美龄面前,许文蓉拿出了一大堆捕风捉影的所谓“证据”,指责美素绢是日本间谍!
证据自然是假的,但是宋美龄知道,这事儿关系到国民党高官的脸面,于是便去找了蒋介石,为许文蓉说话。蒋介石很听夫人的话,将顾祝同叫到自己面前,好一顿痛骂,让他以后自己多检点一些,别给自己找这种麻烦。至于许文蓉,蒋介石却赞扬她“深明大义”,给予了很高的褒奖。
顾祝同这次痛失爱妾,又平白无故挨了一顿骂,损失极为惨重。虽然他表面上拿许文蓉没有办法,但是夫妻二人却从此貌合神离。后来,顾祝同开始在外面疯狂地拈花惹草,而许文蓉,也不敢再杀人了,双方就这样,凑合着过了一辈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