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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 《 虎魄 • Huboe 》

特工王卢志英为掩护同志,牺牲亲生儿子,事后感慨说:值了

Agent Wang Lu Zhiying Sacrificed His Own Son In Order To Cover His Comrades. Afterwards, He Said With Emotion: It Was Worth It

2023-06-14 15:50

敌人企图用夫妻、父子之情软化我们,但他们不懂,人类还有一种更崇高的感情,那就是共产主义理想,为了这个理想,虽粉身碎骨,也义无反顾。

特工王卢志英为掩护同志,牺牲亲生儿子,事后感慨说:值了

1948年底,我军最优秀的特工人员卢志英,在狱中和自己的妻子张育民、儿子卢大容见了最后一面。看着哭成泪人的妻儿,他说出了上面这句话。他知道,自己是不可能活下去了,但是自己的理想却不能失去传承。已经有消息传来,由于很多民主人士的担保,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可能要出狱了。他深感欣慰之余,也再次表白了心迹!

几天之后,已经出狱的张育民接到了别人送来的一件破旧的大衣。她在大衣的领口内,抽出了几页皱巴巴的纸。上面,全部是卢志英用敌人让他写“自白书”的纸写成的革命诗篇!在诗的最后,有八个非常显眼的大字:胜利在望,死而无怨!看着丈夫留下的绝笔,张育民再次泪如雨下。

卢志英和张育民,是一对真正的革命情侣。他们因为共同的理想而走到一起,经历了十几年的风霜雪雨,平时斗争中的危险是家常便饭。而更让人动容的,是他们一家人的骨肉离合的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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卢志英是山东昌邑人,出身的家庭非常贫寒。为了活命,他们一家人去东北闯关东。在黑龙江呆了一段时间后,卢家人仍然过得不好,便又返回到中原一带谋生。在这里,卢志英接触到了新的思想,并且加入了中国共产党。此后为了从事兵运工作,他来到了冯玉祥的西北军中,拉起了一支忠于党的队伍。

卢志英的队伍战斗力很强,在北伐战争中表现很抢眼。不过在大革命失败后,原来比较良好的生存环境没了。卢志英一不做二不休,拉起自己的队伍就发动了起义。可西北地区军阀林立,谁也容不下这么一支为人们而战的部队。在多方的围剿下,起义部队被打散,卢志英受了伤,被抓捕进了监狱。就在这个危险的时刻,张育民出现了。

张育民是陕西盛泾阳县人,虽然也是出生在农村,但家境比卢志英要好。幼年时期,她就被家人送入女子学校读书。后来她考入陕西省立第一女子师范学校,毕业后成了一名美术教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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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,革命浪潮席卷陕西,张育民也进入陕甘宁边区主办的中山学院旁听。在这里,她听到了很多革命家的演讲,开始立志为人民而战,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。不久之后,中山大学解散,张育民来到蒲城县当教师。此时她的另一个身份,是我党的地下人员。

不久之后,她得到消息,有3个同志被关押在敌人的内部监狱内。张育民通过同学的父亲,搞到了监牢钥匙的图样,然后找人配了一把钥匙,想办法送了进去。同时她还通过关系,给被捕的同志们安排好了后路。在她的帮助下,这些同志成功越狱!这其中有一个人,正是兵败被俘的卢志英!

卢志英逃出生天后,受党组织的委派来到北平工作。为了日后能更好地服务于革命,卢志英接连在北大、清华两所著名学府旁听。同时,他又学习了英、法、德、日四国外语,很快就成了一个没有学历的学霸。这也为他日后潜伏在敌人高层奠定了基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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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识开阔了眼界,也让卢志英感受到,没有知识,革命也不会成功。他对当年把他救出牢笼的同志很感激,于是就想帮助他们来北京学习深造。打听了半天,他知道了张育民这个名字。此时他还以为张育民是个男同志,便毫不避讳地向其写信,希望他能来北京学习。

很快,在蒲城县的张育民便收到了卢志英的来信。从她的角度上看,当然是非常希望能去上学的,于是便把信交给了党组织。组织通过一番考虑,同意了张育民的请求。于是张育民给卢志英回信,表达了自己愿意赴京求学的意思。

几天之后,张育民在组织的安排下来到北平,卢志英此时赶来接站。结果在站台上,卢志英被吓了一大跳。原本他以为“张育民”是个男性同志,谁知道是个姑娘!不过在互相了解后,他们都佩服对方对理想的执着。就这样一来二去,两人正式谈起了恋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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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党组织的协调下,张育民进入北大医学院妇产科专修科学习。和卢志英一样,张育民也是个学霸级的人物,她通过不断地努力,以优异的成绩,破格考取了医师资格证书。很快,她就开始挂牌行医,一边为党组织筹措经费,一边从事地下工作。

就在张育民考取证书不久后,卢志英提出了结婚申请。经过了组织的批准,二人正式结婚。当时主管情报工作的周恩来,对手下爱将的结婚非常高兴,所以就和自己的妻子邓颖超一起,给二人准备了一个特别的结婚礼物——一对粉红色的枕套。枕套的面上绣着鸳鸯,在左下角还绣了“伍(周恩来化名伍豪)、邓”二字。这让小两口备受鼓舞,开始更加努力地工作。

婚后不久,张育民就怀孕了。但就在这个最需要爱人照顾的时候,卢志英却接到命令,要去天津从事学生运动。张育民亲自为丈夫收拾了行装,送他上路,然后自己留下了,继续坚持工作。不久之后,他们的儿子就出生了。夫妻二人虽然分居两地,但是对于孩子的出生都是甚感欣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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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33年3月,北平的地下组织遭到破坏,张育民被捕入狱。虽然后来因为证据不足,张育民被释放,但是她的家已经被彻底毁了,所有财物被洗劫一空。更让人绝望的是,连刚刚7个月的孩子都不知所踪了。张育民急得简直要疯了,但是多方寻找之后,仍然毫无消息。作为一位母亲,最大的打击无疑就是亲生骨肉的离散。但是没办法,当时的时代就是这样残酷!最后在大病一场之后,张育民重新投入工作,誓要改变这个吃人的世界!

1933年秋天,中共的南京市委遭到破坏,书记李耘生被捕牺牲。为了填补领导空白,卢志英化名王殿臣,赶赴南京主持工作。而张育民则被派往上海,看守当时的中央军委机关。平时她接待来往同志,传递上级指示,同时继续从事医疗工作,为党组织筹措经费。

夫妻俩长期分居两地,却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感情。虽然张育民对丈夫的工作情况一无所知,但是却仍然十分关心着他。1934年传来消息,南京市委再次遭到破坏,卢志英被捕!这让张育民的心中如同被刀绞。但幸运的是,由于卢志英的斗争经验丰富,始终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。后来在党组织的营救下,卢志英出狱回家。就别的夫妻二人,这才算过上了一段难得的相聚时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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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卢志英休养得差不多的时候,党组织又派来了新的任务:一直同情我党的江西德安专员兼保安司令莫雄,此时正在重组自己的参谋班子。党组织决定让卢志英潜伏到莫雄的身边,伺机套取情报;而张育民,则以卢志英夫人和“女医师张育民”的双重身份工作,一方面负责掩护卢志英,一方面进行情报的转达。不久之后,卢志英正式在莫雄那里报到,而张育民也在南昌城内正式挂牌行医。

卢志英在北京的求学经历,给了他非常好的文字和外文功底。莫雄对他非常倚重,有些什么事情都喜欢和他商议。当时,陈诚和大特务康泽对谁都怀疑,卢志英一度非常危险。但是卢志英巧施妙计,解决了国共双方都头疼的土匪于作龙。这一下,不但莫雄更加看重他,连陈诚和康泽都对卢志英另眼相看。

此时,敌人对苏区的围剿愈演愈烈,莫雄也被指派了任务。莫雄和我党关系很好,不想执行国民政府的命令。于是卢志英便经常在双方之间协调,使用假报告哄骗国军上层。国军高层不但没有识破,反而对莫雄大加赞赏。1934年10月,国军高层在庐山召开了为期6天的高级军事会议,形成了一套严密的“围剿”计划,号称是“铁桶计划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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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会之后,莫雄将计划带回家。当天晚上,卢志英便带了两名同志去了莫雄的公馆。一番语重心长的劝说后,莫雄拿出计划,让卢志英现场抄写。卢志英抄完之后,立刻将计划交给妻子张育民,当天晚上便发给了苏区的高层领导。正是靠着这样一份计划,我军在长征时闪转腾挪,于敌人彼此间的缝隙中往来穿梭,最终成功北上陕北!事后,毛主席曾对李克农等人说:“红军得以生存,卢志英同志功不可没啊!”

此事过后,出于安全的考虑,卢志英夫妇从莫雄身边撤离,回到苏区参加长征。卢志英的军事指挥能力强,于是便在组织的安排下,以特派员身份去贵州,指挥先遣队为大部队开路。而张育民则是被派往毕节,接受新的任务。此时,二人又有了一对双胞胎儿子,其中长子卢大容身体比较弱,张育民便把他留下交给乳母照看。而小儿子比较强壮,张育民决定带在身旁。后来,夫妻二人在黔西重逢,一起参加长征。

长征是一次艰苦卓绝的战略转移,其中对人的折磨不仅仅是肉体上的,还有精神上的。张育民在长征中做出的牺牲,比任何人都要大。

首先,是对自己肉体上的损伤。在一次先遣队通过苗族区域之时,由于敌人的险恶宣传,苗族阻止我军过境。卢志英上前几次交涉,答应给钱给物,但是苗人就是不让路!恰在此时,张育民听说了苗族头人的妻子患了恶疾,当地的苗医束手无策,病人此时十分痛苦。张育民立刻说道:“我是医生,我来给她治疗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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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说此时我军缺医少药,但是张育民却依靠精湛的医术,很快对头人的妻子进行了手术。术后头人妻子恢复良好。此时头人看到我军军医能妙手回春,便请张育民再给自己看看。原来苗地湿热,再加上瘴痢毒虫,头人自己也生了恶疮!而且由于长期活动,病情比自己的妻子还要严重。张育民一看疮口,就知道除非植皮,否则难以治疗。为了治疗,张育民忍痛割掉了自己的一块皮肤,给头人补了上去。此举让头人深受感动,很快便同意让我军过境。同时为了表示友好,他还送给张育民一块精致的红毯(现保存于南京雨花台纪念馆)。

此后不久,另一次遭遇再次让张育民痛不欲生。

原来在走出苗区后不久,先遣队便和敌人的保安团遭遇了。此时敌众我寡,硬拼没有胜算,于是卢志英便命令大家躲到了一座桥下。不一会儿,敌人赶了过来,没有发现先遣队,便从桥面上匆匆通过。正当大家松了一口气时,张育民怀中的孩子却突然“哇哇”地哭了起来!张育民赶紧哄孩子,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,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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卢志英发现,敌人显然是听到了孩子的哭声,一转头又回来了。如果他们发现桥下的先遣队,所有队员都会遭遇毒手。万般无奈之下,卢志英一把抢过孩子,向来路跑去。同时,他还命令大家向着去路匍匐前进。张育民当然明白丈夫在干什么,但是心中纵有万般不舍,她也不能为了自己的儿子,让整个部队受损。于是她强忍泪水,招呼大家执行命令。

不一会儿,卢志英就抱着孩子越跑越远了。然而,保安团的速度比他快,如果再不想办法,他也要成为敌人的俘虏。卢志英虽然不怕死,但是知道如果他被捕了,敌人必然会在这一带进行搜山,先遣队将会全军覆没!情急之下,他把孩子挂在了一颗酸枣树上,自己则一闪身躲了起来。不久之后,保安队赶了过来。他们的头子看看挂在树上的孩子,大声骂道:“没人要的小兔崽子,害爷爷瞎跑半天!”然后他掏出手枪,对着孩子就扣动了扳机……

当卢志英赶回队伍的时候,已经是神器呆滞、有气无力了。张育民看到了丈夫这种状态,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。她心中一股热血激荡,竟然直挺挺的倒下,晕了过去……。同志们都知道卢志英为了大家舍弃了孩子,也是心情沉重,不知如何是好。卢志英此时强颜欢笑,说道:“同志们别太伤心了,牺牲一个孩子,能挽救了大伙,值得!”事后,夫妻二人来到了孩子罹难的地方,将这个小小的生命偷偷掩埋。卢志英此时安慰妻子说:“盼着胜利吧!胜利之后,全天下的孩子都是咱们的孩子!”后来,来中央军委情报部视察的彭德怀听说此事后,也悲伤得流下了热泪......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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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幸的是,在1935年底,卢志英夫妇奉调回上海工作。在途经南昌时,二人找到了当年的乳母,打听到了儿子卢大容下落,一家人这才得以团聚!

西安事变后,夫妻二人继续在上海工作。由于卢志英会日语,同时二胡拉得也很好。于是他假装亲日分子,和日军驻吴淞海军司令保岛来往密切。由于保岛也喜欢拉二胡,卢志英就经常和他“以琴会友”。这一阶段,卢志英只要拿上二胡,就可以随意进出敌人的司令部。

凭着这一层关系,卢志英在敌人司令部对面开设了“沪丰面包厂”和"大中华咖啡馆",积极为新四军筹措武器等物资。这些物资的转运工作,就全部由张育民负责。这个聪明而勇敢的女人,总是有办法把最敏感的军需物资送出防守严密的上海城。而且她的诊所,也依然是党的活动秘密联络点。夫妻二人共同从事抗日工作,为新四军的生存和壮大做出了巨大的贡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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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放战争开始后,卢志英夫妇继续潜伏。卢志英在京沪杭一带,建立了三十多个地下情报小组,源源不断的给党中央输送着消息。他自己更是凭借高超的能力,打入特务组织中统内部,担任了上海东区的副主任。凭借着这层关系,他得到了无数有价值的情报。

1947年2月,上海的斗争情况越来越复杂,上级决定将卢冠英和张育民撤回来,另换一个人来接替。可是这个来接替的人迟迟未到,卢冠英夫妇便一支坚持工作。可是仅仅一个月后,卢冠英就突然被捕了。原来,他的助手张莲舫染上了酗酒和嫖妓恶习。为了能得到赏金供自己挥霍,他出卖了自己的上级!不久之后,张育民和卢大容也被捕入狱。

上海的地下组织向来是单线联系,所以张莲舫不知道张育民也是我党同志。卢冠英将所有的事情揽到自己一个人身上,誓要保妻儿一个周全!而张育民也明白丈夫的苦心,于是始终装傻充愣,一问三不知。在10个月后,卢志英得到消息,大量的民主人士在外面展开反对冤狱的活动,妻子张育民有望出狱。在夫妻二人的最后一次对话中,卢冠英说道:“敌人企图用夫妻、父子之情软化我们,但他们不懂,人类还有一种更崇高的感情,那就是共产主义理想,为了这个理想,虽粉身碎骨,也义无反顾。”这边是本文开始的那一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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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育民出狱后,立刻和党组织接上了头,继续在上海从事地下工作。而表面上,她则是被安排去了怡和纱场的医务室,当了一名驻厂大夫。解放后,张育民继续在纺织领域的医学部门任职。由于认真负责,她救了不少人,大家都亲切的称她为“革命的老妈妈”。而卢大容,也开始将自己和妈妈的回忆整理成文字,为日后宣传父亲的革命精神做准备。

然而,卢志英却在和妻儿分别后就失去了消息。党组织在南京雨花台监狱被解放后,翻阅了所有犯人的资料,始终没有找到卢志英被处决或转移的记录。直到1951年,他们才通过被捕特务的招供,得知卢志英在胜利的前夜被活埋致死!

此后,张育民没有再嫁,而是一心扑在工作上,用医学守护着自己的胜利果实。而卢大容则是将自己的回忆整理成册,最后出版了著名读物《和爸爸一起坐牢的日子》。

特工王卢志英为掩护同志,牺牲亲生儿子,事后感慨说:值了

卢志英夫妇在隐秘战线上的贡献,比之那些著名的“赤色间谍”李克农、钱壮飞、熊向晖来,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。他们用自己的一生,谱写了一曲革命的赞歌。如果没有他们的奋斗,也就没有中国今日的腾飞。他们的丰功伟绩,值得我们永远纪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