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有一个战士,腹部受重伤不能动弹,躺着解不了大小便,又憋又胀。这个姑娘为了缓解战友的痛苦,帮助他排尿。情操之高尚,令人肃然起敬。而那些恶意揣测的外国媒体,实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。”
秦基伟
抗美援朝战争结束后,在上甘岭战役中立下赫赫战功的秦基伟将军,曾在自己的回忆录上写下了这样的文字。他赞扬的,是一位志愿军中的女护士。由于这个女护士的事迹十分突出,所以国家给她评定了一个二等功。但是,部分外媒却对女护士的所作所为提出了质疑,认为都是志愿军的宣传部门瞎编的。为了给这个女护士正名,秦基伟将军出声仗义执言。
那么,这个女护士是谁?她到底做出了怎样的事迹呢?
从“压寨夫人”的小小卫生员
1936年,一个叫王清珍的女孩子出生在武汉三镇的汉口。她的父母,是从北平城逃难而来,所以并不富裕。出生不久,抗日战争就全面爆发了,武汉一下子成了前线。王清珍为躲避战火,只能再次逃难。他们跟着人流,来到了贵州省的威宁市。
武汉保卫战
贵州地区,自古多匪患。虽然在抗日之时,全民族的力量都应该往一处使,但是土匪却不管这些。他们的骚扰,让人难以忍受。他们隔三差五地进入村镇劫掠,见东西就抢,如果谁敢阻拦轻则暴打,重则杀害,十分嚣张。不过,王家人老实巴交,靠着逆来顺受,居然在这种环境中生存了下来。
1949年,王清珍虚岁已经14岁了。她长得算不上很漂亮,但是却自带一种清新脱俗的气质,让人看上去很舒服。一个土匪头子看上了他,想要强娶做压寨夫人。王清珍的父母以女儿年龄太小为由,死命地搪塞。但是,这种事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,早早晚晚会出事。王清珍一家,为此苦恼不已。
王清珍
不过,他们并没有烦恼太长时间,因为贵州很快就解放了。1949年11月15日,解放军打进了贵阳城,消灭了盘踞在这里的敌人。之后,解放军15军45师来到了威宁地区,开始对土匪发起了进攻。土匪哪里会是正规军的对手,很快便被悉数歼灭了。
王清珍明白事理,知道是解放军将自己从土匪的逼迫中解救了出来的。于是,她便萌生了参军的念头。在和父母商量后,虽然他们也同意女儿参军,但是却很担心解放军收不收。
于是,王清珍就去解放军的招兵办碰运气。此时她周岁不满十五,按照原则是不能够参军的,所以招兵办的干部没有收她。而王清珍却并不灰心,她开始主动去解放军的医院里帮忙,通过自学的医学知识,照顾每一位伤员。渐渐地,她获得了院长的认可,被破格批准入伍了。
上甘岭战役中打响,她为战士们唱响歌曲
1951年,志愿军跨过鸭绿江进行抗美援朝,王清珍也提交了申请,想要去朝鲜战斗。本来领导觉得她年龄太小,留在后方更好。但是王清珍却死活不肯,甚至用剃掉头发的方式表明决心。领导看她如此坚决,便也就同意了。当然,由于年龄和性别的限制,她不能当战斗员,只能当卫生员。
志愿军卫生员
1952年秋天,为了能在谈判桌上多获取一些筹码,美军发动了所谓的“金化攻势”,进攻目标直指志愿军的五圣山、上甘岭高地。10月14日,美军开始进攻。在面积仅仅3.7平方公里区域,美军扔下了数千枚航空炸弹和数十万枚炮弹,将山地的标高削掉了将近两米。整个山体,被炸成了一片火海。
此时,志愿军已经有了非常完备的坑道体系。每天白天,他们在坑道中躲过敌人的狂轰滥炸;到了晚上则发动夜袭,夺回白天失去的阵地。这种拉锯战,一打就是半个多月。
上甘岭战役
随着战役规模的越来越大,原先的部队配置已经不再适用,志愿军司令部马上从后方调配部队和补给,往上甘岭前线补充。当然随之前去的,还有大量的卫生员。除了在阵地后方设置野战医院外,他们还在前线的坑道内建立起了“坑道医院”,为每一位战士提供救护。
王清珍便被配属到了“坑道医院”内。虽然战士们在坑道的保护下,伤亡已经降到了最低,但是无奈敌人火力太猛,每天仍然会有不少的战士受伤。而且,由于敌人的封锁,还有大量的伤员转移不下去,只能在“坑道医院”内进行救治。卫生员们每个人要照顾数十个伤员,工作量非常大。
王清珍
王清珍每天,都要面对二十多位伤员。光是打针、换药、喂饭等基本工作,她就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。更何况她还要负责协助医生手术、缝针,还要抓紧时间对绷带进行清洗和消毒。基本上每一天,她都没有多少时间睡觉休息。但是,王清珍却从不喊苦喊累,每天都是兢兢业业地完成自己的工作。
伤员们平时不见阳光,又饱受伤痛的折磨,有时候难免心情低落。而战场上的那些残酷的回忆,又会加重他们的心理负担。后来,不少的志愿军战士都出现了不同的情绪波动,有些人甚至出现了战场应激综合征。
志愿军战士
为了缓解战士们的情绪,王清珍一有时间,便给大家唱歌,缓解他们的紧张情绪。在她的帮助下,不少战士都恢复了心理健康,重新成为了战场上的英雄。她的这一事迹,后来被采风的作家得知。在艺术家创作电影《上甘岭》之时,便引用了这一情节,并且诞生了著名的歌曲《我的祖国》。
帮伤员排尿,立下二等功
王清珍最著名的一次救护活动,发生在1952年11月14日晚上。这一天,一个姓曹的排长被抬进了坑道。在白天的战斗中,他身中四发子弹,还被一枚弹片击中了腹部。在医生的手术后,他虽然保住了性命,但是却只能仰卧在那里,不能动弹。
志愿军伤员
入夜之后,曹排长突然捂着肚子,哎呦哎呦地叫了起来。一旁值班的王清珍赶紧过去询问需要什么帮助,曹排长表示自己想要小解。王清珍赶紧拿来一个罐头盒来接着,可是曹排长却无论如何也尿不出来。
王清珍检查了一下,认为是曹排长的腹部伤势影响了某些肌肉的运动,导致无法小解。于是,她赶紧给曹排长装上了导尿管。可是由于腹部的情况十分严重,曹排长即使插上了导尿管也无济于事。
志愿军伤员
此时,曹排长的情况已经非常严重,会有膀胱炸裂的风险。此时王清珍想到,可不可以通过外力,将尿液吸出来呢?如果医疗设备齐全,这本不是什么大事,但是现在的“坑道医院”内设备缺乏,她只能另想办法。
为了缓解战友的痛苦,王清珍此时顾不得腥臭,抓起导尿管的另一头,用力地吸了几口。结果,尿液终于排了出来,曹排长也顺利解除了痛苦。看着王清珍的行为,曹排长这位在战场上铁骨铮铮的男子汉,被感动得流下了眼泪。
志愿军伤员
后来,王清珍为战友解决痛苦的事迹,在志愿军中广为流传,并且传到了上级领导那里。经过相关部门评定,上级决定给王清珍记三等功一次。不久之后,上级又重新了解了情况,将三等功提升为了二等功。
当时指挥整个战役的秦基伟将军,对这件事情也是记忆深刻。所以在自己的回忆录中,才写下了本文开头那样的文字。不过,一些国外的媒体却觉得此事太过匪夷所思,因为即便是他们最为模范的护士南丁格尔,也没做过类似的事。于是,他们用恶意的眼光,单方面地判定此事为假。这种毫无依据的指责,当然只能招致秦基伟将军的鄙夷,并且说他们是“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”。
南丁格尔
整理黄继光遗体,用热水温暖战友的尸体
当然,王清珍的模范事迹,还不只曹排长这一件,她还亲手整理过黄继光烈士的遗容。
志愿军在1952年10月19日发起的反攻,而王清珍在第二天接到通知,去阵地前方寻找烈士们的遗骸。
上甘岭战役可以说是美军主导的最后一次进攻,他们投入的火力和兵力是非常巨大的。志愿军的反击虽然力道十足,但是自身的伤亡却是难以避免的。这一夜,光王清珍所在的志愿军45师,便伤亡了三千余人。所以在打扫战场时,王清珍看到了大量战士们的残肢断臂,场面触目惊心。
上甘岭战役
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沟壑里,王清珍找到了一具遗体。只见这个战士双手举得老高,胸口被敌人的火力打穿了一个大洞,洞周围的骨肉,都已经呈现出了一种焦黑色。
将烈士的遗体运回坑道后,为了给他们穿上整洁的衣服,王清珍又和其他的护士一起,开始整理烈士的遗容。由于肌肉僵硬和天气寒冷,这位战士的双手始终无法放下来。
王清珍
于是,王清珍拿来一桶煤油,烧了热水,一点点地给烈士的双手做热敷。为了不破坏烈士的遗体,每一个动作她都是异常小心。最后经过了整整三天,她才让烈士的手软了下来,能够活动了。后来,也是她亲手给烈士穿上了军装。
后来她才知道,这位烈士,就是以身体封堵敌人的枪眼、掩护后续部队前进的特级战斗英雄黄继光!
黄继光
烈士的事迹固然感人,但是其死状却无疑是非常可怖的。尤其对王清珍一个不到20岁的女孩子来说,更是如此。但是,她却在整理烈士遗容时非常认真,没有感觉到一丁点的恐惧。这一点,也是非常难能可贵的。
然而让人遗憾的是,后来居然有人提出:“肉身挡不住子弹,黄继光的所作所为是无用的”这一论调。更为可悲的是,说出这种话的居然是一些年少轻狂的中国人。对此,王清珍仗义执言。她说道:“黄继光挡枪眼,并不是要阻挡敌人的子弹,而是阻挡敌人的视线,让他们不能瞄准。这对正在进攻的部队来说,作用太大了。”
黄继光
由此可见,这位功勋卓著的护士英雄,有着和秦基伟将军一样的正义之心。
回国之后
1953年7月27日,朝鲜战争各方签订了停战协议,这场持续了2年零9个月的战争,终于画上了句号。通过这一战,中国人民确立了自己的国际地位,一举扭转了积贫积弱的形象。而那些在战场上英勇无敌的战士们,也在几年之后,陆续回到了自己的家乡。
王清珍在1958年回到了国内。她没有回武汉或者贵州,而是在北京的一家工厂里当起了工人。也就是此时,上级才找到机会,解决了她的组织问题。这一年,王清珍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。
晚年的王清珍
后来,王清珍又被重新召回部队,执行了一些其他的任务。这次再回来,她被安排到了一家医院工作。在这所医院里,王清珍着力提高自己的医疗水平,学了一手针灸的绝活儿。她在医院一直干到退休,到了晚年,仍然用自己的医疗技术和责任心帮助着别人。有的时候,她也会给学校作作报告,给孩子们讲述抗美援朝的故事。她的晚年生活,过得充实而健康。
王清珍和自己的丈夫刘焕杰,是在朝鲜战场上结合的一对天成佳偶。虽然两个人都是功勋累累,但是却始终不居功自傲。谈起过往的种种,王清珍总是淡淡地说,自己所做的一切,不过是一个卫生员应该做的。真正的英雄,是那些长眠在地下的志愿军烈士。
志愿军陵园
由于事迹过于典型,后来剧作家林杉、沙蒙、曹欣、肖予在创作电影《上甘岭》的时候,以王清珍为原型,塑造了卫生员“王兰”这一形象。王清珍在得知此事后,谦虚地表示,在前线的卫生员都是如此。如果说自己是王兰的原型,那她们也都是王兰的原型。
不过,随之而来的,是毫无根据地质疑。对于这些质疑声,王清珍从来不为自己辩解。后来还是秦基伟将军仗义执言,而且找来大量的专家进行了论证,才将质疑声压了下去。后来一些人顺藤摸瓜,发现质疑的源头无一不指向南朝鲜和美国!由此可见,他们在否定别人、抬高自己时,是多么地不遗余力。
秦基伟
如今,我们的繁荣和发展,是前辈一刀一枪、一滴血一块肉拼出来的。他们为了子孙后代能够有一个和平的发展环境,拼尽了自己的一切。我们应该做的,就是珍惜他们的遗产,用我们的全部身心来爱我们的国家,来促进祖国的发展。无凭无据地质疑我们自己的英雄,这不是不应该的。只有尊重英雄,肯定他们的历史贡献,才可以告慰那些为了我们而牺牲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