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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 《 虎魄 • Huboe 》

私塾老师怪陈赓“勾走了我儿子”,28年后,两人同时成为开国大将

The Private School Teacher Blamed Chen Geng For Hooking My Son Away. 28 Years Later, The Two Became The Founding Generals At The Same Time

2023-06-14 15:41

陈绍纯啊陈绍纯,你怎么也不管管你的儿子?他去参军就参军吧,把我儿子给勾走算怎么回事?我儿子是做学问的人,哪里打得了仗?我今天把话跟你说开了,不管你儿子有什么理由,我绝不会让我的儿子去当兵的!

1927年的一天,在湖南省湘乡县柳树铺的陈氏祖宅中,一个风尘仆仆、但衣着规矩的老翁,正站在院子里,不顾形象地在那里大喊大叫。

院子里还有另一位老翁,刚刚正坐在椅子上晒着太阳。听了对方这几句话,他也有些发懵,站在那里半天,他才缓缓地说道:“润区老兄,你说什么呢?我怎么一点儿也听不懂啊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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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位老翁口中的这件事,对于他们各自的家庭来讲,是非常大的事。事实上,也确实是件大事,甚至是足以影响新中国的大事。当时谁也没想到,两个想要以文学传承的家庭,居然能各培养出一名新中国的开国大将来。这两位大将,就是陈赓和谭政。

陈赓的曾祖辈,也是普通的穷苦人家。在清朝末年的乱局中,陈家人艰苦求生,也难求温饱。为了能有个出头之日,陈赓的祖父陈翼怀跟着一个老师傅学起了武功。虽然因为贫穷,他仅能做那种最表面上的小徒弟,无法登堂入室,但毕竟算是有了一技之长。

成年后,陈翼怀加入了清朝的绿营,想要谋一个功名。但是,绿营腐败透顶,而且全无战斗力,陈翼怀根本没有施展抱负的机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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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平天国运动开始后,以曾国藩为首的一大群湖南籍人物组建了湘军。由于比较重视新武器的使用和思想教育,湘军的战斗力比绿营强很多,立功的机会自然也就多很多。更主要的是,湘军的军饷远比绿营来得高。权衡利弊之后,陈翼怀改弦更张,投奔了湘军。

陈翼怀的顶头上司,是号称“九帅”的曾国荃。曾国荃打仗凶狠,用人不疑,正好和陈翼怀的风格相合。陈翼怀在他手下,立下了不少的战功。在太平天国被平定时,他已经成了挂名的副将,有了一个“武显将军”的散官职称。后来曾国藩裁撤湘军,陈翼怀便带着自己的战利品和荣耀,回到了家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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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次回乡,陈翼怀盖了一套2进6间的大宅子,好好地“光宗耀祖”了一番。但是,他也有烦恼,那就是自己的儿子陈绍纯。

在陈翼怀的教育下,陈绍纯也是有着一身的好武艺。甚至如果说起学武系统化,有钱正式学武的陈绍纯甚至超过了陈翼怀。但是,陈绍纯却好文不好武,天天就想着科举入仕,诗书传家,这让战场上下来的陈翼怀非常苦恼。

1903年2月7日,陈绍纯的长子、陈翼怀的嫡长孙出生了。这个虎头虎脑的孩子,很得陈翼怀的喜爱,这位老人于是亲自给孩子取了名字:陈庶康。这个陈庶康,就是日后的陈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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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怎么培养孩子,陈翼怀父子仍然存在矛盾。此时清朝已经逐渐衰落,清朝贵族的排汉行为越来越离谱,天下即将大变。陈翼怀觉得,此时就是要让孩子学好一身的武功,日后好能参军,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;但陈绍纯则想着读书避世,不要淌外面世界的浑水。

在一番争执之后,陈翼怀以父亲的尊严占据了上风。他开始悉心教导陈赓学武,将自己的所学倾囊相授之后,还花钱从外面请武术老师来教。其中的一位老师,竟然还是出身少林寺的武林高手。在这些人的教导下,陈赓的武艺大有进境。而同时,陈绍纯也没有放松陈赓的文化教育。陈赓足够聪明,很快就变得文武兼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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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绍纯是那种半路出家的书生,自觉文化基本功不够。在陈赓有了一定武术基础、陈翼怀逐渐放手之后,他便想着将陈赓送到外面上私塾。陈绍纯有一个好朋友,名叫谭润区,他是个出身书香门第的宿儒,在七星桥开有一个私塾。陈绍纯一番考虑之后,决定将儿子送去那里读书。

陈赓入学后,学习非常努力,成绩也很好。而且,他的性格诙谐幽默,又有师长风范,所以很多同学都喜欢和他交往。这之中,谭润区的儿子谭世铭,和陈赓交情尤其好。谭世铭非常尊重陈赓,总是以对待兄长的礼节对待他。而陈赓自知比谭世铭年长三岁,又有武功傍身,因此经常保护谭世铭这个小老弟。

不过也正是和陈赓交往之后,谭世铭变得越来越“野”。原本他是个非常谦和腼腆的孩子,说话不多,做事也不爱出风头。虽然他上着自己家的私塾,但是存在感却不高。但是陈赓来了之后,却经常主动找他玩,甚至带着他上树抓鸟。而谭世铭,对这些游戏也是越来越乐此不疲。两个人的“兄弟”情深,却让谭润区很担心,唯恐儿子被陈赓带跑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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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私塾上学三年后,陈、谭二人都面临着升学的问题。陈绍纯觉得,中国已经进入了新时代,老旧的私塾教育已经不合时宜,便打算让孩子去县里的东山高级小学接受新式教育。而谭润区则是老派文人,不同意儿子去外面上学。而且,谭润区这些年开办私塾,也没挣下几个钱。去东山高级小学上学,学费不低,他也承受不起。

然而此时,谭世铭已经不再满足于父亲的教诲,和老旧的四书五经了。在得知陈赓准备去县里上新学堂之后,他也想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。但是,家里的条件,又确实不允许他任性。万般无奈之下,他决定放弃学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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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得知好兄弟不能和自己一起上学了,陈赓大吃一惊。他询问理由,但是谭世铭就是不肯说。最后在陈赓不断地追问下,谭世铭才说出是因为家贫无法上学。陈赓为人仗义,赶紧找到爷爷,商量应该怎么办。陈翼怀虽然是一介武夫,但是也明白教育兴邦、读书兴家的道理。他表示,愿意拿出钱来,资助谭世铭读书。

但是,谭润区却仍然不同意。作为一个读书人,他脑子里“不受嗟来之食”的思想很深,实在不好意思让别人出钱供儿子上学。一番交谈后,他提出了一个解决的办法:如果陈、谭两家成了儿女亲家,那谭世铭就成了陈家的女婿,这样才能名正言顺地接受资助。

此言一出,陈翼怀和陈赓都笑了。谭世铭此前到陈家玩耍时,和陈家的四妹陈秋葵青梅竹马,情投意合。如今,不正好可以撮合两人吗?虽然他们现在年纪还小,但是却能先订个娃娃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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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这样,陈赓终于可以和自己的好兄弟谭世铭一起上学了。两人在东山高小里接受新式教育,共同成长,共同进步,思想境界都有了提升。

在陈赓15岁那一年,家里按照传统,想要给他包办一门亲事。陈赓无法接受包办婚姻,在一天晚上离开了家,独自去外面闯世界。他先是加入了新的湘军,却又受不了军阀之间的无聊混战。后来他脱离了军队,在长沙铁路局找了一个工作。这期间,他接触到了工人运动和马克思主义,也认识了毛主席、何叔衡等革命前辈,逐渐走上了革命的道路。再之后,陈赓在党组织的推荐下,进入了黄埔军校,逐渐成长为一代名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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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比之下,谭世铭的境况就没有那么波澜壮阔了。陈赓离开的时候,他仅仅十二三岁,确实不具备外出谋生的能力,所以就没有跟着走。这之后,他在父亲谭润区的看管下,规行矩步地生活。年龄一到,他先是在县城里找了个当教师的工作,然后就和陈秋葵完婚,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。

按照谭润区的设想,儿子的境况是最好的。他能在县城当个老师,踏踏实实地挣钱养家,这就够了。时逢乱世,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家人能够平安,生活能够平稳。但是,谭世铭却并不这么想,哪个好男儿的心里,没有为国为民奋斗的理想呢?况且,他始终与陈赓保持着通信联系,对于自己的这位大哥的战斗生活,也十分地向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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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27年初,国内的革命形势非常不错。谭世铭越来越觉得,自己不应该继续呆在舒服的书斋里,而是应该以身报国。一天晚上,他把想法告诉了妻子陈秋葵。让人很意外的是,陈秋葵居然很支持丈夫的想法。于是,谭世铭开始慢慢地进行准备,和学校里的其他老师交接工作。另一方面,他还联系陈赓,希望这位大哥能给自己介绍部队入伍。

陈赓知道,在2月份左右,会有一支国民革命军路过家乡,于是便通知谭世铭,可以在这支队伍里入伍。谭世铭身形瘦弱,陈赓怕他选不上,便嘱咐他去找一位自己的黄埔同学,让他安排。

很快,部队就来到了湖南湘乡,谭世铭找到了陈赓说的那位军官,说明了情况。在军官的安排下,谭世铭顺利入伍,成了部队里的一个文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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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谭世铭还不知道,自己最近的反常行为,已经引起了父亲谭润区的注意。刚一入伍,几个老朋友便找到谭润区,说他们家也出了个军人。谭润区马上警觉起来,把儿媳陈秋葵叫来问话。陈秋葵也不隐瞒,将自己哥哥帮助谭世铭入伍的事说了出来。

谭润区火冒三丈,也没等儿子回来,便直接抬腿去了陈家,想让陈绍纯管束陈赓,阻止谭世铭入伍。但是,此时的陈赓已经是海阔凭鱼跃,陈绍纯只能对谭润区说:“陈赓这小子,我如今又哪里能管得了?”这便是本文开始的那一幕。

发了一通脾气后,谭润区依然无计可施,只能回家继续找儿子说话。他摆出了“父母在不远游”等一堆的传统道理,希望能留住儿子。而谭世铭则简简单单回了一句话:“国将不国,何以为家!”至此,谭润区知道,儿子的离开恐怕已经无法阻止了。他只能默默流泪,嘱咐儿子要小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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部队很快来到了汉口,在这里,谭世铭又见到了大哥陈赓。两人离别多年,本有很多话要倾诉。但是此时军务,两人又分属不同单位,只能匆匆见面,匆匆离别。只是这次一别,他们再见面就要相隔很久了。

这一年的4月12日,蒋介石发动了“四一二政变”,国共合作破裂,革命形势陷入低谷。陈赓和谭世铭,也走上了两条不同的发展道路。陈赓参加了南昌起义,之后进入中央特科从事情报工作,后来又进入苏区,成为了人民军队中的一员战将;而谭世铭,则随着部队参加了秋收起义,成了军队中的一名政治干部。也就在此时,谭世铭给自己改了一个新名字——谭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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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里还需要特别提一下的,就是陈赓和谭政两位将军和毛主席的交往。从地理关系上讲,三人属于“大老乡”,所以关系一直都很不错。

陈赓一直是毛主席的爱将,在长征之时,陈赓带领红军军校干部团,一直冲锋在前,打了不少硬仗、巧仗。毛主席非常欣赏他,曾经称他为“难得的军事家”。而陈赓和毛主席也从不客气,经常吃毛主席的红烧肉,喝毛主席杯子里的水。解放战争时期,他甚至明确和毛主席表示,自己不想窝在陕北打游击,应该让自己去中原战场大显身手。有时候陈赓态度不好,毛主席也会批评,但是从来没真正生过气。两人之间的关系,一直都是十分融洽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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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谭政,和毛主席的关系更加密切。1928年,他就因为出众的学识,成为了毛主席的秘书。他平时的主要工作,就是帮助毛主席整理政务。也因此,他在毛主席的耳提面命之下,政治水平提升很快。毛主席对他,也是非常地关心和信任。两人在一起十几年,名义上是革命同志,但实际上更像是知心朋友。

谭政的政治作品很多,在红军时期有《新田夜间战斗政治工作》、《高兴圩以北战斗政治工作》等多份报告,以及《关于红军新的历史时期政治工作的意见》这样具有创建性的文件;在抗战时期,有《关于军队政治工作问题》以及多份政治学习材料;在解放战争时期,还有多份关于党委建设、土地改革以及城市纪律的相关文件。虽然他没有怎么上过战场,但是在政治工作上的建设,却是非常人能及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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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55年,陈赓和谭政这两位当年的铁哥们,同时站在了授衔仪式的舞台上。在这一天,他们同时被中央授予了大将军衔。两个人相互帮助、相互影响、一同为中国的革命事业做贡献的事迹,也永远流传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