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太祖朱元璋,是中国历史上第二个纯平民出身的皇帝。由于他在二十岁之前一直处于社会最底层,所以他亲身感受了元朝末年官员统治的腐败,和百姓生活的疾苦。等到他执掌天下之后,他实行了历史上最为严苛的反腐反贪政策,地方官动辄犯法,贪污60两银子以上便要杀头;可同时,他又对老百姓非常好,不仅出台了历史上最早的百姓上访制度,还严禁官员侵占民田,最大程度上维护了百姓的利益。
山西大同朱元璋塑像
可是,在洪武二十五年之时,还真有这么一个人犯了糊涂,居然和朱元璋伸手要地,结果落了一个可悲的下场。这个人就是曾被朱元璋称为“论将之功第一”的傅友德。
傅友德是安徽相城人,他早年间的经历,和汉初三杰之一的韩信颇有几分相似之处。他最早是参加的,是刘福通的起义军,然后随从头领李喜喜入蜀作战,后来李喜喜败了,傅友德也就开始寻找新的东家。他先后投奔了明玉珍和陈友谅,可是这两个人都对他不感兴趣,傅友德在这两个集团中根本无法立足。这一阶段,他寂寂无名,就像当时数以千万计的蚍蜉百姓一样。
颖国公傅友德
正如同韩信受不了项羽的轻视一样,傅友德也对陈友谅的不重视非常不满,于是他在朱元璋进攻江州的时候,率领手下的兄弟投降了过去。朱元璋听说之后,立即和傅友德来了一次长谈。这次谈话效果很好,据明史记载:“帝与语,奇之,用为将”。傅友德一下子就成了将军,和常遇春一起,攻击张士诚的庐州。
此后陈友谅趁机发大军进攻朱元璋,双方在鄱阳湖一场大战。这一战中,傅友德像疯了一样率领轻舟阻击陈友谅,大挫对方锐气。也不知道陈友谅当初到底是怎么得罪的傅友德,让这位老部下非得把自己往死里整不可。终于在朱元璋将士的同心协力之下,陈友谅败死,朱元璋掌握了整个江南地区。
水天一色的鄱阳湖,曾经也是古战场
此后的傅友德再接再厉,继续对其他明朝的敌对势力露出獠牙:对陈友谅残余势力盘踞的武昌城,傅友德率领数百死士,一鼓而下;北征元朝,他诱敌深入,击败对方丞相也速,保证了青州战役的胜利;在山西,他夜袭元朝名将扩廓帖木儿,打得对方狼狈逃窜;在蜀中,他拔汉州,围成都,是蜀中战役实际上的决定力量;在洪武五年,他和冯胜一起进军西北沙漠,击败太尉朵儿只巴,获射杀平章不花,降太尉锁纳儿,获金银印、马牛羊十余万头、杂畜二万余头,大获全胜;他还作为主将出征云南,扫平了那里的元朝残余势力和蛮夷,保证了明朝南部边疆的安全。
傅友德打仗悍不畏死,经常如同一把尖刀一样切开敌阵,打开胜利的突破口。由于身先士卒,他几乎每一仗都会挂彩,最严重的时候被箭射穿了脸颊,但是仍然死战不退。据《明史》评论,“友德喑哑跳荡,身冒百死。自偏裨至大将,每战必先士卒。虽被创,战益力,以故所至立功,帝屡敕奖劳。”为了表彰他的功劳,在洪武十七年,他被进封颍国公,食禄三千石。此外,他还和朱元璋结了亲家,他的儿子傅忠娶了寿春公主,他的女儿也嫁给了晋王朱棡的世子为妃。更重要的是,他还获得了一个很实用的东西:免死铁券。
传说中的免死铁券
但是此后,由于三件事的发生,明朝的政治画风突变,让傅友德心中不禁打鼓:第一是在洪武二十三年,傅友德被加“太子太师”,但是紧接着却是“寻遣还乡”,回家闲居;第二是洪武二十五年,太子朱标病死,朱元璋为这个儿子所做的所有政治准备全都作废;第三是和傅友德关系不错的蓝玉突然被告发谋反,被皇帝抓了起来,并且因此掀起了一个新的大案:蓝玉案。这三件事一出,傅友德感觉到了危险,立刻开始想法自保。
可是千不该万不该,他用了最错误的一招:自污。
自污,说白了就是自己往自己身上泼脏水,用贪污、要赏赐等方式败坏自己的名声,告诉皇帝,自己就是一个没有追求的俗人,就是贪图点儿金钱享乐。这样一来,皇帝通常就不会再和自己较劲了。这一招在历史上可以说是百用百灵,秦朝的王翦、汉朝的萧何、宋朝的韩世忠,都是通过这种方式保全了性命。
汉初三杰之一的萧何,曾经也被逼自污
应该说,傅友德用这一招,也不算是不高明。可是他忽略了一点,他面对的皇帝,是平民天子朱元璋!
于是洪武二十五年的一天,傅友德打了报告,想要怀远地方的良田千亩为赏赐。明太祖看了之后,脸色当时就沉了下来。他最恨官员侵害农民,看到自己倚重的大将居然学会了伸手要地,当然气不打一处来,说道:“给你们的赏赐已经不薄了,你们怎么还要侵占百姓的利益?你们就不能学学春秋时廉洁奉公的公仪休吗?”不久之后,傅友德就被打发到山西大同屯田去了。又过了两年,这位开国颖国公被莫名其妙的赐死,他的自污之法不仅没有保全自己,反而成了自己身败名裂的导火索。
曾经和人谈论起朱元璋时,很多人都提出了这样的疑问:既然明太祖如此好杀,如此残暴,怎么还能稳稳的做了三十一年的天子呢?怎么就没有人反叛呢?其实答案很简单,朱元璋的狠,针对的是官员,是富户,是世家大族。而对普通老百姓,朱元璋却是仁慈的、公正的。他对官员和富户的打击,恰恰是为了给普通百姓提供一个更好的的生存空间!虽然他有很多缺点,政策也非尽善尽美,但是在爱民护民这一点上,历史上还真没有几个皇帝能赶得上他。不管手下官员将佐有什么理由、出于什么目的,只要动了百姓的利益,他朱元璋绝对不会同意!傅友德搞不清皇帝的心思,生搬硬套的使用历史经验,最后当然也只能落一个悲惨的下场。
朱元璋维护百姓的爱心,值得我们后世之人给他点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