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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 《 虎魄 • Huboe 》

1954年,飞贼段云鹏落网,毛主席告诉罗瑞卿:可杀可不杀的就不杀

In 1954, The Snitch Duan Yunpeng Was Arrested, And Chairman Mao Told Luo Ruiqing: If You Can Kill It Or Not, Don’t Kill It

2023-06-14 16:22

1943年,我在华北总司令长官任上时,府邸发生了一桩极其恶劣的飞贼偷盗事件,损失尤为惨重。后虽经日特高课和北平警察局多方调查,毫无结果。
在抗日战争结束后,臭名昭著的日本驻中国派遣军总司令冈村宁次,曾经在自己的回忆录中写过这么一句话。当时,这位高高在上的日本侵略者,被一位飞贼搞得灰头土脸。数十位荷枪实弹的日本宪兵,其中不乏柔道、剑道、空手道的高手,竟然全被此人耍得团团转。冈村宁次不仅丢了金条,更丢了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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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本这样的侠客,应该在全国解放后有一个新的开始。但是没想到,他一步走错,给自己招来了一个惨痛的结局。毛主席曾经怜悯他,指示罗瑞卿将军饶他一命。但是最终,他却没能逃脱历史的审判。此人是谁呢?
1902年,在河北省冀县徐家庄的一个普通农户家中,一个男孩子出生了。他是家里的老四,但是从小就生得一副好体格,力气比一般的人要大不少。这个孩子,就是段云鹏,那个后来著名的飞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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段云鹏天赋远远超越常人,这让他无法安心地在老家务农。他从小便恃强凌弱,不愿意过那种循规蹈矩的生活。在自己18岁那年,他离开了家,开始闯荡江湖。
当时,军阀张宗昌的直鲁联军声势浩大。段云鹏为了谋一口饭吃,就投奔到了直鲁联军中。结果,放荡不羁的他,居然和这支军纪败坏的队伍十分契合。他天天和长官吃喝嫖赌,玩儿得不亦乐乎。
不可否认,段云鹏确实是天生行伍的料。他简单和别人学了一些拳脚,杀伤力便比一般人大。而且他本身就是个亡命之徒,打仗时不要命,因此屡屡升迁。后来直鲁联军在混战中失败,段云鹏跟着张宗昌退到了东北,成了直系军队里的一名新兵教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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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28年,张宗昌在张作霖被炸死之后走投无路,去了日本避难,他的队伍也被桂系军阀白崇禧收编。白崇禧治军严明,军纪比张宗昌时代要严得多。段云鹏受不了约束,便离开队伍,跑到北京城里混生活。
段云鹏的那一套,在北京吃不开,所以很快他就沦落成了贼。在这个过程中,他巧遇传奇侠盗燕子李三,并且得到了对方的赏识和真传。原本武学天赋过人的段云鹏随即摇身一变,成了一名手段高明的飞贼。他也因此有了个属于自己的绰号——赛狸猫。在他的眼里没有什么好人和坏人之分,只要对方有钱,就是他的目标。而得来的钱,他从不接济穷苦人,而是全部自己挥霍。所以从始至终,他都称不上是个“侠盗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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抗战期间,日本人一直很重视结交中国的江湖人士,所以和段云鹏这样的人一直相安无事。但是在1943年,日军在战场上不断失利,搞得一些人心中不快,结果在和江湖人士接触的时候发了脾气。好巧不巧,和日本人发生争执的正是段云鹏。
段云鹏为人睚眦必报,忍不下这口气。当天夜里,他就从一个临街的兵营房顶,一下子跃过六米宽的街道,闯入了一个防守森严的日本高官官邸。他在里边大肆盗窃,一共拿走了手枪1支、金表1块、金条5根、翡翠球1个、金佛2尊、美元5800元、日币149600元,伪储备票200000元,日本军用票360000元、黄金40两。而这个官邸,就是冈村宁次的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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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后,冈村宁次对所有京津范围内的飞贼都做了调查,也确实怀疑到了段云鹏身上。但是段云鹏手段高超,提前逃跑,让日军扑了一个空。后来,他夜袭冈村宁次官邸的事迹不胫而走,不少人都把他当成了抗日英雄。但实际上,段云鹏此举纯粹出于自己的报复心理,和抗日并无关系。
1945年8月,日军投降,抗战结束。段云鹏看风声过去,便又回到京津地区,重操旧业。但是他没想到,自己因为敢偷冈村宁次,如今已经是名声大噪,所以刚一出现,就被当时的军统大特务谷正文盯上了。经过一番威逼利诱,段云鹏加入了军统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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段云鹏不只是武艺高强,在地面上的人头也熟,江湖上也有名号。靠着这些渠道,段云鹏发现了不少地下党在北平活动的痕迹,也弄到了不少地下党的资料。谷正文大喜,觉得自己发现了一块璞玉,极力的栽培段云鹏。而段云鹏也为此沾沾自喜,在特务的路上越走越远。
1946年1月,国共两党再一次签署了停战协议。这一次为了监督协议的落实,两党加上美国,三方组成了“北平军事调处执行部”。当时,我党的首席代表是叶剑英,而蒋介石一方的代表则是军统局的副局长郑介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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监督停战,本来是协议各方都应该遵守的义务,但蒋介石却又在暗中搞起了小动作。他深知叶剑英的活动能力,于是指示郑介民,一定要严格监视叶剑英。如果机会合适的话,就想办法行刺叶剑英和副代表滕代远,以绝后患!
郑介民得令后,立刻着手组织了一个特别行动小组,专门推进暗杀行动。段云鹏作为当时军统队伍中武功最高的人之一,被指定为特别行动小组的组长。段云鹏夸下海口,表示刺杀对自己来说如同探囊取物。毕竟他连冈村宁次的官邸都去过,何况是共产党代表团的下榻处呢。
为了行动方便,段云鹏当天夜里就去了叶剑英的住处。但是还没到天亮,他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。他的手下问他情况如何,段云鹏也是不住的摇头。从此,他绝口不提刺杀叶剑英的事儿。事后人们分析,这个猖狂的飞贼,应该是被叶剑英那里严密的警卫给吓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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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剑英动不了,段云鹏就把目光转移到了滕代远身上。滕代远没有和叶剑英住在一起,而是在西城区单独住宿。他的住处曲径通幽,黑暗僻静,是个搞暗杀的好地方。但是,这个院落的旁边,就是国民党宪兵的十九团,以及空军六团,他们和军统不是一个系统,无法事先通知。段云鹏要下手,就必须要小心他们阻拦。同时要注意的,还有滕代远的警卫员。
接下来的几天,段云鹏在滕代远住处的周围做了详细的侦察,制定好了行动路线。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,段云鹏再赴滕宅,准备动手。
段云鹏施展轻功,从房脊上默默摸到了滕宅的正院天棚上。他看了看下面,发现滕代远夫妇住在北屋的正房,而南屋则是警卫员。此时警卫员没有睡觉,他们正围在一张桌子旁边,大口地吃着面条。整个院里灯火通明,段云鹏贸然冲出只能是自投罗网。于是他决定等下去,等夜深了再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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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,他一直等到夜里四点多,院子里的灯还是亮的,滕代远的警卫员恪尽职守,没有丝毫松懈。再等下去,天就要亮了。段云鹏知道,这一晚上不会有结果了,便决定撤退。但是他刚刚准备纵身跳跃,就听见底下有人断喝一声:“谁?干什么的?”接着就传来了枪声。段云鹏赶紧跳到一条小巷中,飞也似的跑了。
经过此事,段云鹏再也不敢轻言刺杀。但是,他的牛皮已经吹出去了,如今无功而返,必然要负责。于是,军统将段云鹏调到了监察部门,实际上相当于降职了。
叶剑英等人撤走后,北平的谍战更加激烈。军统知道,现在有大量的地下党潜伏在自己的眼皮底下。但是,以他们的电台监听设备,只能搜索一千米范围内的目标。真正想确定具体位置,还得靠人盯人的方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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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件事上,段云鹏体现了自己的存在价值。当时,一旦监听部门标出可能区域,段云鹏就会出动,做抵近侦察。他的监视方式也很独特,首先是查看哪家有天线,然后再来到可疑人家的窗前,使用自己的独门绝活“倒挂金钩”,从窗户向屋子里窥探。
凭着这种独特的监视手段,段云鹏还真发现了不少隐藏下来的地下党。在1947年9月18日,段云鹏发现、并逮捕了潜伏在北京的特别情报小组。谷正文随即使用被缴获的电台设下陷阱,诱捕了一百五十多个我党的地下人员。其中有几个,是我党打入敌人内部的情报员。再后来影响持续扩大,西安、天津、上海等各地地下电台相继被破坏,数百名地下党被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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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过这件事,段云鹏再次获得了军统高层的信任。但是在历史的大潮之下,一个小小的段云鹏什么都左右不了。1949年1月,平津战役胜利在即,已经感到“覆巢之下无完卵”的段云鹏,突然接到了一个新的任务——刺杀原北平市长何思源。
何思源是个心怀正义的官员,在担任北平市长期间,他十分同情那些上街游行、高呼“反对内战”的学生们。他因此得罪了蒋介石,被免去了市长之职。平津战役打响后,何思源利用自己的影响力,频频劝说傅作义起义。傅作义起义后,何思源作为和平代表,准备在1月18日站在北平城门口,公开欢迎解放军入城。
蒋介石本就对何思源不满,此时听说他要去迎接解放军,更是暴跳如雷。他给军统局的局长毛人凤下了严令——必须杀死何思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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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到命令后,谷正文再次选择让段云鹏来执行。段云鹏这次决定好好表现,他制定了非常详细的计划,准备先以抢劫为名,将何思源家的钱都敲诈出来,然后再杀人灭口。谷正文对这个点子非常满意,当即就表示,只要行动完成,他就带着特务们坐飞机去南京。
然而,就在段云鹏执行方案的时候,已经有地下党员得到了消息,并且跑来保护何思源。段云鹏害怕事情有变,就回到军统的北平站,和谷正文商议改变计划。谷正文此时挣到手了一个新式的炸弹,于是就让段云鹏改用炸弹行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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段云鹏在天亮前赶回了何思源家,把炸弹放在了他家的房顶上。随着一声爆炸,屋顶坍塌,何思源的二女儿当场被炸死,其他人全部受了轻伤。何思源义愤填膺,更加坚定了迎接解放军的决心。1月19日,何思源正式来到城外的解放军司令部,以向导的身份迎接解放军入城。不久后,谷正文和段云鹏分别撤往了台湾。
新中国成立之前,段云鹏受毛人凤的指派,再次回到大陆,准备刺杀民主人士,同时破坏开国大典。但是他没想到,他仅仅离开了不到五个月,公安部门就已经建立了一套严密的刑侦手段,法网更加森严。而且,中国的老百姓得到了解放,唯恐蒋介石再回来,所以也对敌特的行为警惕性极高。段云鹏的很多原先的爪牙,已经被全部斩断,他什么也干不了了。一个月后,他只能灰溜溜地回去了台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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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50年10月,段云鹏再次回到大陆。在北京潜伏特务的帮助下,他探听到了周恩来的办公室的准确位置。因为这个功劳,段云鹏受到了蒋介石的亲自召见,并被提升为保密局上校组长。然而他不知道,正是他这次的露面,让公安部将他锁定了。北京市公安局副局长冯基平迅速出击,抓捕了段云鹏在京津两地发展的十几名特务。因为一个办公室而搭上了十几名特务,不知道在蒋介石的心中,这样的交换到底值不值。
1951年,段云鹏再次回到大陆,并且在北京重建了行动组。他们企图通过自制的土炸弹来刺杀国家领导人,却没能成功。4月,段云鹏返回台湾,他的行动小组随即被公安部破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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短短两年内,段云鹏三次往返大陆,这让公安部部长罗瑞卿将军对他恨之入骨。罗将军指示北京、天津的公安人员,一旦发现段云鹏,就立刻逮捕他。
1954年9月14日,感觉风声已过的段云鹏,以港商的身份进入了广州。谁想到,公安人员早已严阵以待,他刚刚出现便被捕了。9月24日,段云鹏被押解进京,关押在草岚子看守所。
此时的段云鹏自知难逃厄运,便决定用部下的生命给自己换一条活命。在他的招供下,在京、津、沪、穗、鲁等五省市,抓获了多达100余人的保密局特务。以段云鹏为首的特务组织,被连根拔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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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罗瑞卿将军将抓获段云鹏的消息告知毛主席的时候,主席非常高兴,开玩笑说:“段云鹏既然是个飞贼,就让他再飞一个看看吗!”在座者不禁哄堂大笑。
但是,当罗瑞卿请示如何处理段云鹏的时候,毛主席却陷入了沉思。段云鹏确实罪大恶极,可是也并非全无可取之处。他盗窃冈村宁次,虽然和抗日思想没关系,但毕竟在客观上打压了日本人的嚣张气焰,这一点还是值得肯定的。最后,毛主席给出指示:“可杀可不杀的,就不要杀了。”
因为这一句话,段云鹏又活了好几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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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,正所谓善恶到头终有报,在1967年,随着那场政治风潮的开始,段云鹏的事儿又被翻了出来。虽然毛主席曾说饶他一命,但群情汹汹,早就犯了众怒的段云鹏已经没有活着的可能了。最终,在这一年的10月11日,段云鹏在一声枪响之中,结束了自己罪恶的一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