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起楚霸王项羽,是很多人心目中的英雄。他面对强敌从不退缩,不管对方是秦国的守边强兵,还是十倍于自己的诸侯联军,他只要带着士兵向前一冲,一定可以获胜;他对感情也十分忠贞,霸王别姬的千古悲剧让人动容。他的个人魅力感染了千万人,甚至以一个败军诸侯王的身份,被司马迁写进了只有帝王才能享受的列传之中。
千古悲剧霸王别姬
如今,仍有很多人为他惋惜,怎么楚霸王英雄盖世,最后居然输给一身毛病的刘邦呢?原因也有很多人总结了,从他的用人到他的残暴,都有提及。但是这只是表面上的原因,真要说起来,项羽有两个致命的弱点,让他不可能在后秦朝时代成功,不管他的对手是谁都一样。
弱点一:楚国的老贵族习气
项羽的爷爷是当初楚国的大将项燕,曾经的秦国大将李信带兵20万伐楚,就是被他击败的。项氏一族,也同样是楚国的传统贵族。秦国灭楚,只是毁坏的宗庙社稷,对楚国的贵族并没有斩尽杀绝。所以项氏一族的血脉得以保存。项羽从小得以系统的习文学武,也是因为他有这个条件。
幼年项羽
但是很遗憾的是,项羽在享受了贵族的福利以后,也染上了楚国老贵族的恶劣习气:贪婪重利,小肚鸡肠。
这两个毛病是楚国老贵族的通病。在当初吴起协助楚悼王变法之时,触碰了他们的利益,同时吴起的才华也让他们嫉妒。结果楚悼王刚死,他们就在葬礼上射杀了吴起,真是一刻都等不得!之后楚国虽然在战国七雄中地盘最大,但是因为贵族们互相争名夺利,楚国的资源始终无法有效整合,这也是他们被灭国的主要原因。
被杀死的战神吴起
到了项羽这里,这种老习气被他完整的继承了。项羽因为重利,让他不愿把胜利果实分享给有功之臣。兵仙韩信就曾说他“至使人有功当封爵者,印刓敝,忍不能予”,意思就是如果有人有功应该封爵,项羽手里搓着印信,把印上的字都搓没了,也舍不得给人!这句话当然有夸张,但是项羽的这种态度却是事实。要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,没有利益谁会死心塌地的和你干?
小肚鸡肠这一点就更要命了。项羽看不起韩信,对他的态度是:“官不过郎中,位不过执戟,言不听,画不用”终于让韩信跑到了刘邦那里!对待陈平,项羽态度稍好,在其立功之后也给予了封爵。但是由于殷地叛乱,项羽认为陈平及其他一些官员办事不力,要杀掉他们,最后也逼着陈平投奔了刘邦。这两位本来在他阵营的顶级人才,最后都因为项羽的原因而离他而去。
韩信雕像
对于一直跟随他的范增,项羽又是如何的呢?因为中了陈平的反间计,让项羽心生嫉妒,轻易就把这个替自己尽心谋划的“亚父”给赶走了!虽然最后范增没有投靠刘邦,但是也再也没有机会给项羽出谋划策。项羽身边最有战略眼光的人就这样被他自己废掉!
再看看他的对手刘邦,平民出身,虽有一身市井习气,但是却没有楚国贵族的臭毛病。因为他得到的东西原本也都不属于自己,所以他给别人时一点儿也不会心疼。而且他也没有看不起别人的资本,所以对自己的手下人都很尊重,可以听取大家的意见。这样兼听则明,得到天下自然顺理成章。
刘邦的市井出身,倒成了夺取天下的优势
弱点二:认不清天下格局变化,执意开历史倒车
在经过秦国的大一统之后,中央集权式的封建统治已经逐渐成为意识主流。虽然秦国的统治没落了,但是春秋战国时期那种分散的邦国体制,实际上早已走到了尽头。这是历史的大趋势,谁也无法改变!
但是项羽却认识不到这一点,仍然沉浸在春秋霸主的梦想中无法自拔。这从他选择首都和分封功臣上都能看出来。
天下选择首都,或者要地势险要如长安,或者交通便利如洛阳,两者必居其一。因为只有具备这两项优势,才能保证政权的长治久安。可是项羽却放着当时天下的中心关中不要,非得去彭城定都。要知道彭城地处四战之地,项羽定都于此,无非是方便自己像当年的春秋五霸一般会盟诸侯,震慑天下。可是他却忘了,此时已经没有了周天子,诸侯已经没有了共同尊奉的中心,会盟还有什么意义?以彭城的地理位置,自己军力强大时还好说,一旦出现问题,立刻就被会周围心怀鬼胎的各路诸侯所进攻,后患无穷。
项羽领兵征战
而后来历史的发展也证明了这一点。项羽带队攻伐,自己的粮道数次被彭越切断,正是在地理位置上吃了大亏。
从分封上来看,项羽真的是封王之后完全撒手不管,就如同春秋时期的霸主们一样。但是失去维护的关系是脆弱的,很多对项羽不满的地方力量得以迅速反叛。除了刘邦冲出汉中之外,田荣也赶走了项羽分封的田市、田都等人,自立齐王。天下诸侯也纷纷叛楚,终于让项羽陷入了泥潭,并最终造成了自己的失败。
而反观刘邦,他的目标一开始就很明确,他就是要当皇帝。曾经秦始皇出巡之时,刘邦看见他的仪仗,就曾经说过“彼可取而代之”。既然天下已无共主,那我就来当这个共主!后来得到天下,他也是这么做的。他在杀出汉中之后,牢牢地占据关中平原,给自己提供了稳定的后方补给。在得到天下之后,他定都长安,把自己的政权稳定了下来。
在分封上,刘邦对列候的分封仅仅是财权上的,治权一直在自己手中。对几个异姓王,他也在对方国内安插了眼线,并非完全托管。而且,一旦出现机会,刘邦立刻就会将异姓王的国土收回,并将其人或者杀死,或者赶走。在刘邦晚年平定英布叛乱之后,他的国家彻底稳定,虽然之后有过八王之乱等变故,但是天下一直稳稳地攥在刘家人手中。刘邦的这种做法,看似狠毒,但是却维护了中央集权的统治方式,非常符合历史潮流。他的胜利,也就不难理解了。
作为皇帝的刘邦
总结
项羽本人是一个历史的悲剧。他虽然拥有过人的才能,但是本身浓重的春秋风气,让他无法适应秦统一之后的天下形势。项羽的悲剧,从他个人身上看是悲惨的,但是从历史的角度上看却是幸运的。中国的地理环境和人文环境必然造就大一统,即使项羽在极其偶然的情况下赢得了楚汉争霸,也必然无法阻止历史前进的车轮,从而被后来的大一统者所取代。
参考资料:《史记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