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信,我坚决不信!你们不能这样污蔑一个自由民主的国家,我们绝对不会这么做的。不信我试给你们看!”
1952年3月的一天,一个美国战俘大喊大叫着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抢过志愿军医务人员手中的一个小玻璃瓶,倒出了里边的一只蚂蚁,一口吞进了肚子里。医务人员急了,赶紧过来给他人工催吐。可战俘的态度非常恶劣,歇斯底里地喊着:“我要证明你们错了!你们一定是弄错了。”
这一天的半夜,该战俘突然开始上吐下泻,一晚上跑了20多次厕所。志愿军医务人员无奈地摇摇头,说道:“他也中招了。”
时间退回到1952年的1月27日,这一天的晚上,天格外的黑。在铁原郡的金谷里,一阵恐怖的嗡嗡声从云层中传来,这是美军的轰炸机来了。志愿军的防空部队如临大敌,高射炮立即就位,随时准备对露头的敌机进行打击。
奇怪的是,敌机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进行地毯式轰炸,反而是在高空绕了一圈就走了。而第二天,志愿军第42军第375团战士李广福,就在雪地上发现了大量的苍蝇和跳蚤。
寒冬腊月,居然能有这么多虫子,这还真是个怪事!
接下来的好几天,很多志愿军的其他阵地上,也出现了这种情况。而伴随而来的,就是大量的志愿军官兵和朝鲜老百姓,突然出现了上吐下泻、高烧寒战等症状。志愿军紧急组织医疗力量进行应对,但是病例仍然是层出不穷。经过检查,他们所罹患的,是鼠疫、霍乱等在朝鲜早已绝迹的烈性传染病!
2月17日,平康郡的下甲里上空,又有4架美军飞机出现。他们在第26军第234团附近扔下了几颗炸弹后就飞走了。奇怪的是,并没有爆炸声传来。志愿军战士在附近进行了搜索,并且找到了炸弹。炸弹呈开裂状,不但没有爆炸的痕迹,还从里边发现了大量活着的苍蝇。这一下,美军飞机活动与昆虫的异常出没联系在了一起。而通过对这些昆虫的检查,发现它们就是传染病病菌的携带者。
至此,一个让人担心的真相浮出了水面:美军已经对朝鲜人民和志愿军使用了生物武器。
1951年,是朝鲜战场的另一个转折之年。经过了年初的第五次战役、年中的自然灾害和绞杀战,以及10月份开始的美军秋季攻势,战场态势已经形成了相对稳定的局面,谁想吃掉谁都不容易。因此,中朝美韩四方不得不在谈判桌前坐下来,寻求和平的道路。但是,美韩方面为了能在谈判中占据优势,不断在战场上施压。这种无聊的小动作当然不会有什么效果,日益强大的志愿军防御他们绰绰有余。
美军司令官李奇微对此无计可施。正在此时,美远东空军司令斯特拉斯迈耶突然来访,两人一番密谋后,决定使用生物武器。
严格说来,这并不是他们的密谋,而是美国军方的一种思潮。在一份他们的内部报纸中就曾经宣称:“细菌、毒气是最廉价的武器”。二战结束后,为了达到自己的罪恶目的,美国包庇了臭名昭著的日本战犯石井四郎和北野政藏,让他们携带资料,协助自己研究生物武器。此次朝鲜战场局面堪忧,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早在1950年12月就已经讨论过使用生物武器的可能性。只不过当时美军还有一战之能,他们也不想把事情做绝。可是秋季攻势失败后,他们黔驴技穷,只能不顾一切地使用了生物武器。
在他们的一番动作下,朝鲜北部的7个道44个郡都出现了疫情。经过检验,美军投放的昆虫共携带有10多种病菌病毒。这场特殊的战役,刚一开打,形势就异常严峻。
1952年2月19日,中央军委代总参谋长聂荣臻、副总参谋长粟裕召开紧急会议,对打赢细菌战做出了具体安排。首先是现将现存的全部340万份各类疫苗、9000磅消毒粉剂和防疫用具紧急装车,连夜运往朝鲜。另外,再紧急赶制1000万份各类疫苗,分批送往朝鲜。
志愿军的前线,也行动了起来。1952年3月1日,以副司令邓华为主任,成立了防疫委员会,领导全军抗疫。邓华上任后立刻发布命令,在全军的医疗设施内建立隔离室,并且抽调人力建立了专门的传染病医院,收治已经被感染的人。在疫苗到位之后,又立即开始了大面积的接种。到了1952年6月底,全体志愿军都已经接种了鼠疫疫苗两次,霍乱、五联疫苗一次。主要交通线两侧的450多万朝鲜人民,也相继完成了疫苗的接种。
本着人道主义精神,志愿军给战俘营中的“联合国军”战俘也接种了疫苗。
与此同时,中国的东北重镇沈阳的街头,也出现了一种怪现象:不少女同志戴着口罩,穿得严严实实的,拿着各式各样的小瓶子,满世界捕捉昆虫。原来这种反季节的昆虫不止出现在朝鲜,在东北也屡有发现。很显然,敌人的细菌战范围,已经延伸到了中国本土。
1952年三四月间,中国对疫情进行了非常积极的应对。在东北的国境线、海港和交通枢纽位置,设立了66个防疫检测站。共有129个防疫大队,在这些区域来回巡逻。而连接东北与首都北京的山海关,也设立了防疫总指挥部,负责对过往的人员和车辆进行消杀。在卫生部的倡导下,一场声势浩大的全国卫生总动员也已经开始,各地群众拿起工具清理垃圾,消灭蚊虫、蟑螂、寄生虫,对水源、水渠等容易滋生蚊虫的地区,都加强了保护。
与此同时,一场舆论战也已拉开序幕。1952年3月8日,周总理在《人民日报》上发表文章,对美军侵犯中国领空、使用细菌武器的行径进行了控诉,并号召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民团结起来,共同抵制霸权。
消息传来,那些“联合国际”战俘首先表达了自己的愤慨。他们认为,这都是中朝方面的污蔑,美国绝对不会干出这么肮脏的勾当。于是便有了本文开始的那一幕,一部分战俘争相吞下中方采集到的虫子,以证明己方的无辜。结果没想到,他们的感染程度,比中朝军民还厉害,有人持续高烧三天三夜,在中国医生的精心护理下,才算是捡回了一条命。从此以后,他们也认清了现实,转而站在中朝军民的一面,对美国军方发起了控诉。有人甚至写了大字报,上面写着:“永远不要相信美帝国主义!”
与如火如荼的防疫战场和宣传战场不同的是,中朝的谈判代表团此时却非常安静。不少同志提出,应该在谈判桌上揭露美方的罪恶,让他们难堪。但是作为带队队长的李克农将军,对此却非常谨慎。他先是制止了谈判代表这种情绪化的主张,然后发电报给国内,提出要对此事小心应对,尽量冷处理。
李克农提出这种建议,并不是怕了美军,而是有其务实考虑的。从世界范围来讲,美国实际上控制着主流舆论。对自己不利的消息,或者掩盖,或者通过污蔑倒打一耙。新中国此时还未被世界接纳,中朝方面的舆论宣传战,充其量只能影响到自己的两个国家和苏联。在世界上的声音,还是太弱了。换句话说,中国在影响力上,依然与美国不在一个等级。
而朝鲜的停战谈判,此时受到了全世界的瞩目,各国的记者云集,谈判桌上说什么根本藏不住。如果中方代表提了细菌战,美方掩盖不了,就只能污蔑,或者通过更加剧烈的军事行动来回应。战争各方通过谈判来实现和平的道路,就会被彻底堵死!这显然,与中朝方面的谈判初衷是背离的。
很快,从北京发回了党中央的答复:同意李克农的建议,在谈判桌上对细菌战进行冷处理。也因此,谈判得以继续,并且在1953年7月达成协议,让朝鲜半岛恢复了和平。
朝鲜的停战谈判,是新中国外交政策的一个缩影。既然是停战谈判,那么范围就尽量限制在战争的范围内。在这个范围内,要寸步不让。在别的方面,尽量的少涉及,给对方留面子,以显示诚意。在这个原则的指导下,新中国的初代领导集团解决了90%以上的对外争端,也让中国交到了不少真正的朋友。1971年新中国重返联合国,正是以这个为基础的。所谓“厚德载物”,智慧的革命领袖们确实做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