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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 《 虎魄 • Huboe 》

1947年,粟裕在南麻围歼胡琏;主席发出急电:有陷阱,快走

In 1947, Su Yu Besieged And Wiped Out Hu Lian In Nanma; The Chairman Sent An Urgent Message: There Is A Trap, Go Away

2023-06-14 15:47

这场战役中,敌人的举动太奇怪了。为什么整编第十一师周边的部队突然撤走了呢?范汉杰这样做,不是等于人为的将胡琏孤立了吗?这不是给粟裕机会吗?以他的指挥能力,不会注意不到这一点啊!

1947年7月下旬的一天,毛主席正在西柏坡的小屋里,和朱德老总在那里对着地图用手比划着。他面前的小桌子上,摆满了一封封的战报——这些全都是粟裕发来的捷报!看样子,前方是打了不少胜仗。可是毛主席的神情,却显得越来越凝重了!

1947年,粟裕在南麻围歼胡琏;主席发出急电:有陷阱,快走

邱清泉的第五军现在在哪里?”主席向朱老总投去询问的目光。

不知道,战役开始就不见踪影了!”朱老总说着,突然眼睛一挑,惊恐地和主席对视了一眼!

不好,快给粟裕发电报!让他全军撤退!南麻地区是范汉杰设下的陷阱!赶快发电报,不能再等了!”主席说着,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!

到底是什么事,让一向临危不乱的毛主席反应这么大呢?这还真是一场关于人民解放军,或者说华东野战军生死存亡的大事,也不由得他老人家不着急!这件事,准确地说是一场战役。如果这次战役真的有所失误,那么后来的解放战争,将会持续更久的时间!这场战役,就是著名的南麻战役!

1947年,粟裕在南麻围歼胡琏;主席发出急电:有陷阱,快走

1947年5月,解放军在孟良崮解决了国民党五大主力之一的整编七十四师!这场战役是我军第一次歼灭如此规模的强敌,意义非凡。同时,也是对华东地区,国民党陈诚、汤恩伯指挥体系的无情耳光!

华东地区,本来是蒋介石“重点进攻”战略下的试点区域,所以几乎他的精锐部队,全都集中到了这里。蒋介石在这里,安排了一个分量很重的司令部,就是所谓的徐州“剿总”。原本这里的最高军事指挥官是薛岳,山东省主席是王耀武。这两人的军事指挥能力都很强,但却都不主张内战。蒋介石信不过他们,便建立了以主战派陈诚和听话的汤恩伯为核心的指挥体系,同时撤换薛岳,架空王耀武。可是偏偏陈诚和汤恩伯在指挥能力上都有欠缺,陈诚缺乏战略敏感性,汤恩伯则没有决断力和节制部队的能力。最终,整编七十四师贸然突进,成了我军的瓮中之鳖。

这一战后,在山东的大部分国民党都受到了处罚,汤恩伯直接被撤了下来。那么,华东战场要交给谁呢?蒋介石的选择是范汉杰!

1947年,粟裕在南麻围歼胡琏;主席发出急电:有陷阱,快走

范汉杰是广东省梅州市,他原本是搞测量的技术人员,后来加入粤军进入军界。1924年,他进入黄埔军校学习,并且成为了黄埔系军官中最早当上师长的人。后来他又被选派前往日本和德国留学,专攻军事。回国之后,他开始担任高级指挥官。抗战时期,范汉杰参加了淞沪会战和中条山战役,立下了不少战功。尤其是中条山战役,他先是多次率部主动出击,沉重地打击了日本侵略者;后来又在极其不利的情况下成功突围,保全了军队。虽然他并没有薛岳、王耀武那样显赫的战功,却也是一位名副其实的抗日名将!

范汉杰与陈诚、汤恩伯等人不同,他是个纯粹的军人,不但从来不掺和任何的派系斗争,而且不贪财,不好色,不赌博,可以说是正气一身,清风两袖。同时,他也比较死板,对蒋介石的命令从不怀疑。另外,他还有一个很大的优点,就是性格谨慎,用兵几乎从不冒险。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些特点,蒋介石才决定让他来担任徐州“剿总”副司令,主持军事行动。

另一方面,在进行完孟良崮战役后,华东野战军主力开始休整。这一战虽然是取得了胜利,但是部队打得很苦,也很疲劳,没有一个相对长些的调整时间,是难以应对下一次作战的。但是,作为部队的两位军事主官,司令员陈毅和副司令员粟裕却一点休息的意思都没有。他们一直在计划,我军的下一步行动方针是什么。最终他们决定,仍然要立足于山东,继续在中原地区寻找战机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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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又一个不眠之夜后,陈毅司令员打着哈欠,正准备去活动一下。此时一个通讯兵走了进来,将一封电报交给了陈老总。陈毅打开看了看,然后对粟裕说道:“汤恩伯走了,但是他们那里又来了个范汉杰!这仗真是越打越热闹了!

粟裕也早已听说过范汉杰,知道这是一个厉害的对手。于是他小声问道:“就是当年朱老总称赞的那个‘太行屏障’范汉杰吗?

陈毅点点头,说道:“看来平静的日子快过去了!大战又要开始了!

1947年6月,范汉杰开始烧起了他上任之后的第一把火:他指挥手下的九个整编师,向南麻地区快速而又严整地推了过来,行军速度快得让人吃惊!除了速度之外,此次范汉杰的部队连接方式,也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!他命令九个整编师互相交叉,每个部队向前一点,后面的部队就会马上跟进。各个单位中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,互相拱卫,联系紧密,像一个滚筒一样向前碾压前进!这种阵型既不想张灵甫那样激进,也不像陈诚那样缓慢,而是兼具了快速和安全,可以说相当完美。粟裕在摸清楚对手的部署后,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,说道:“范汉杰真是老谋深算!

敌人的这一手,也让擅长打穿插迂回的粟裕陷入了苦战。接连几天,华东野战军都找不到战机。而正面对抗敌人的攻势,显然又对我军不利。所以粟裕只能下令,让华野主力暂时后撤,避敌锋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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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,总是后退也不行,迟早会被对手赶下大海的!接连几天,陈毅、粟裕两位司令员冥思苦想,却始终看不出对手的破绽。终于在部队到达沂水的时候,粟裕想到了一个办法。他对陈毅建议:“范汉杰比张灵甫要稳重得多,我们想诱敌深入,他肯定是会上当的!想要寻找战机,恐怕只有分兵这个办法了。我们可以分出三分之一的兵力,绕道范汉杰身后去攻打鲁南!这样的话,范汉杰必然回援。即使他不回援,这么一牵扯,其部署也很可能出现漏洞,到时候我们再用运动歼敌,就有可能了!

陈毅点了点头,认为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了。正当他们准备实施这一战略的时候,又收到了毛主席的电报。电报中命令华东野战军配合刘邓大军渡河,分兵到鲁南、鲁中地区,阻挡敌人对中野的追击!这一下,虽然最终的目的不完全相同,但是粟裕也在原则上和毛主席想到了一起。于是,粟裕发布了紧急命令,在仅仅一天多的时间之后,分兵就开始了!

按照粟裕的命令,叶飞、陶勇率华野1纵、4纵出击鲁南;陈士榘、唐亮率华野3纵、8纵、10纵出击鲁中、鲁西南地区。而粟裕自己,则率领2纵、6纵、7纵、9纵队牵制敌军。这一招可谓是多管齐下,鲁南地区是国民党高层所必救的,所以可以调动范汉杰回援;鲁中、鲁西南地区,则是范汉杰的退路,一旦丢失,国民党精锐部队的补给将会成为很大问题;而粟裕坐拥重兵,一方面能扛住对手的打击,一方面还能随时准备反击,方便快捷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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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事情的发展却没有按照粟裕的想法来进行。在各个地方都开始战斗之后,范汉杰竟然没有回援,相反他还督促部下,加快速度继续向南麻地区推进。南麻是我军在沂蒙山根据地的首府,掌控着解放军进出沂蒙山的主要通道。如果这里出了事,那么就换成粟裕的后路被封锁了!范汉杰这一招,确实够狠!以至于多少年后,粟裕仍然觉得自己的分兵决定有些草率,并且认为范汉杰是他遇到过的最难缠的对手!

但是现在兵已经分出去了,粟裕再想派兵守住南麻,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。于是,他只能坐视范汉杰对南麻下手了!

这次执行进攻南麻的任务的,是整编第十一师,国民党军中的另一个王牌主力。单论战斗力,整编十一师不在整编七十四师之下。但是在将领上,差别就大了。整编第十一师的师长,是被毛主席评价为“狡如狐,猛如虎”的胡琏。多少年之后,粟裕曾称呼这位敌将为自己的“一生之敌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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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琏用兵,时而狡诈,时而灵活,时而刚猛,让人很难摸清楚他的作战思路。抗战时期,胡琏曾率部参加了淞沪会战中的罗店战斗。这次战斗中,他扛住了日军的上百次进攻,创造了淞沪会战中的奇迹;之后的石牌保卫战中,胡琏又率领第18军(整编第十一师的前身)扛住了数倍于己的日军的猛攻,甚至一度用白刃战的方式和敌人血拼。最后他不但守住了要塞,还消灭了将近10万日军!胡琏的战斗力,确实不容小觑。

这次胡琏以优势兵力进攻南麻,确实也没有什么悬念。仅仅一天左右的时间,就占领了南麻全境。这之后,胡琏却突然命令部队停止前进,在原地构筑碉堡工事,做出了一副死守的样子!更让人奇怪的是,范汉杰的9个整编师,此时突然散开,向别的方向突进,却把整编十一师单独晾在了南麻!

这一情况,倒让陈毅和粟裕两位司令员有些诧异了。不过,对于一直渴望敌人破绽的粟裕来说,敌情的这一变化简直是天赐良机!他计算了一下,自己手头还有4个纵队和一个特殊纵队,消灭胡琏是有可能的!一旦打掉整编十一师,范汉杰的阵型就会出现巨大缺口,他想不后撤都难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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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,粟裕立刻开始了部署:许世友的9纵、王必成的6纵、韦国清的2纵,分别从东西北三个方向,对南麻展开攻击。清扫当面之敌后,一起发动对胡琏的进攻!而7纵则在东里店方向布置防线,阻击有可能前来的敌人增援部队,掩护主力部队进攻;渤海纵队则进入沂蒙山北边,切断胡琏的退路。

布置停当之后,部队展开行动。第一天的战况还是相当辉煌的,9纵和6纵歼灭了上千名敌军,清扫了南麻外围的敌人据点。虽然部队伤亡不小,但是包围圈已经形成,只等着2纵清理完当面之敌,总攻就可以开始了!

而就在此时,两个意想不到的困难突然出现,让粟裕一时也措手不及!

首先是进攻部队遭遇了敌人的一种全新的防御工事:子母堡!所谓子母堡,就是由多个碉堡组成的工事体系。其中的每一个碉堡,都是一个圆顶形的全封闭防御建筑,而且在四周都留下几个用来射击的小洞口。往往是一个大堡垒的旁边,配置十几个小堡垒,相互拱卫。大堡垒称之为母堡,小堡垒称之为子堡。这种搭配能形成立体化防御和交叉火力,不管是想要炸碉堡还是想要强突,都是非常困难的!这样的堡垒,胡琏修了有一千五百多个!解放军的伤亡,大部分都是子母堡造成的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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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个突发困难,就是天气原因。就在解放军克服重重困难,就要接近胡琏的核心阵地时,天空突然下起了大暴雨。南麻本就离山区近,这一下更是饱受山洪肆虐,很多主要的交通道路都被山洪摧毁,没有被毁的道路也变得泥泞不堪,重武器根本推不上去!一时间,解放军的弹药运不上来,伤员运不下去,进攻严重受阻。

然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,解放军的进攻部队仍然在一点点地推进,眼看就已经到了南麻城下。一旦冲进去,解放军就有可能再次创造孟良崮似的奇迹!1947年7月20日,粟裕下达了总攻的命令!他自信,自己的伤亡大,胡琏的伤亡也必然不小。现在就是坚持下去,看谁能守住最后一口气!

与此同时,华野的战报也如同雪片一样传到了西柏坡。毛主席对每一封战报都看了又看,对粟裕的指挥赞不绝口。老实说,这场战役打得真的是荡气回肠,一点毛病都没有。但是,主席却总是觉得那里不对劲!南麻地区都打成一锅粥了,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,是不是太安静了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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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在一天早上,主席将朱老总叫了过来,两个人一起分析眼前局势。就这样,发生了本文开头的那一幕,主席突然发现南麻地区,是范汉杰设下的陷阱,再打下去,恐怕粟裕和华野会有危险!于是他赶紧找到通讯班,让他们将撤退的命令发给粟裕。

事实上,正如毛主席和朱老总的预料一样,南麻一战,确实是范汉杰设下的陷阱。他故意将整编十一师孤立出来,就是为了让粟裕去进攻的!而邱清泉的第五军,则趁着两军大战之际,悄悄包围粟裕的人马。同时,他还把黄百韬的第25师也调了过来,只不过当时还未到位。之所以这么长时间还没发动反包围,是因为国民党部队也遭遇了坏天气,影响了行军速度。否则,后果不堪设想!

不过也要说,范汉杰也确实很胆大,也很有眼光。他很相信胡琏的能力,认为他能够顶住解放军的进攻。这一点上,胡琏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,竟然孤立无援的顶了4天!甚至后来,他还有余力进行反击。如果毛主席的撤退命令晚一点下达,胡琏很有可能真的能来一个中心开花!

1947年,粟裕在南麻围歼胡琏;主席发出急电:有陷阱,快走

不过,好在一切都被毛主席看穿了。粟裕在接到命令后,马上派出大量的侦察兵去了解敌情,结果发现邱清泉的第五军离自己已经不足120公里了!再有一天时间,恐怕就是自己陷入重围了。于是粟裕和陈毅、谭震林等人商量了一下后,果断命令各部队撤退!为了防止胡琏的反扑,他还设置了掩护梯队,让部队交替撤出战斗。

经过这险过剃头的一战,粟裕也是后怕不已。他后来说道:“还是毛主席高明啊!如果不是主席目光如炬,可能我军此刻,已经陷入了重围当中!

事后,粟裕曾主动向毛主席做检讨,认为在战役指挥时犯了急躁的毛病。而毛主席则在电报中说道:“此战你没有错!分兵是中央的决定,这也导致了你用来阻敌增援的兵力不够,加上无法预料的暴雨和山洪,此战能歼灭9000多敌人实属不易!望再接再厉!

虽然毛主席没有批评粟裕,但是粟裕仍然对自己当时的决定十分后悔。不过老实说,分兵之后,华东野战军虽然在每一条战线上都出现了兵力不足的状况,但是最后也都坚持了下来。山东的解放区,也并未完全丧失。相反是国民党部队,后来确实被调动得四分五裂。日后华东野战军再度合兵,依然能游刃有余,这里边不能不说粟裕的指挥有方。南麻一战的失利,可以当做“智者千虑,必有一失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