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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 《 虎魄 • Huboe 》

明朝军队真正战斗力如何?有时强有时弱,决定因素有很多

What Was The Real Combat Effectiveness Of The Ming Army? Sometimes Strong And Sometimes Weak, There Are Many Determinants

2023-06-14 16:04

很多人现在都存在一个疑问,明朝军队在明朝覆灭之前,表现的那叫一个惨不忍睹,除了脱胎于戚家军的浙兵和关宁铁骑之外,其他的军队不管人数占多大优势,一碰清朝八旗军肯定完蛋。但是同样一批队伍,在清朝入关之后对南明的作战中,却又表现的分外神勇,很多八旗军拿不下的硬仗都是他们打下来的。前后反差如此巨大,不得不让人觉得奇怪,明朝士兵的战斗力到底如何?我们下面来分析一下。

明朝军队真正战斗力如何?有时强有时弱,决定因素有很多

明朝军队是否真的不能战

明朝的军队从成功驱逐元顺帝开始,曾经显露出非常强大的战斗力。不管是冯胜扫荡辽东,还是蓝玉突袭捕鱼儿海,还是燕王朱棣北征蒙古,一场场战斗打的荡气回肠,让蒙元军队哭爹喊娘。那时的明军,以卫所制为依托,以世袭制为战力保障,真的是打出了汉人部队的气场,为几百年被冠以孱弱的华夏正了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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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事情急转直下。明朝正统十四年的土木堡一战,面对3万瓦剌铁骑,明军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,皇帝都被抓了。再后来明朝军队似乎越来越垮,到了嘉靖年间,北方的蒙古大汗俺答汗率军进抵北京,明朝守军不敢接战,酿成庚戌之变,一度需要靠徐阶的拖字诀续命;南边,明朝的正规守备军队居然打不过日本过来的小小倭寇,不仅沿海诸地屡被劫掠,甚至还上演了被几十个倭寇攻击南京的闹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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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到后来,后金兴起,明朝的边境似乎一下成了女真人的天下。萨尔浒一战,十几万明军,多个总兵先后被后金军队5万打垮,之后的各位辽东经略只要敢与后金军队野战争锋的,没有不失败的,不管自己这边兵力有多大优势。就是不去野战,坚守城池的,也会被别人混进奸细,从内部瓦解(开原铁岭之战就是实例)。直到后来孙承宗,袁崇焕等将领大量的使用火器,用大炮来对敌,才把局面扭转了过来,但是野战仍然不行。而随着孔有德的叛变,让后金在火器方面也和明朝拉近了距离,明朝的军队又不行了,以至于降将如云,降兵如雨,兵败如山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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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对内,明朝末期在镇压农民军时还出现了很奇怪的一幕,通常都是名将带兵包围了农民军(比如最著名的十面张网),但是之后总会因为别的战事撤围,总是无法毕其功于一役。农民军则总是死灰复燃,而且好像越来越厉害,明朝的军队渐渐地不敢对垒,最后直到灭亡明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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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军真的如此不堪一击吗?当然不是。就用我们上边说的几个战争来分析,也能得出不同的结果。

土木堡之变后,瓦剌乘胜包围了北京,北京保卫战打响。虽然集结匆忙,但那时的明军是团结的,他们以于谦为领导核心,排除了徐澄的逃跑路线干扰,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,所以人人都抱着必死的决心战斗,成功击退刚刚得胜的瓦剌大军,保住了明朝天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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庚戌之变,徐阶和俺答汗假意谈判,最终等来了各地援军,而俺答汗此时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,直接撤军跑路;戚继光的戚家军更是堪称奇迹,组建之后,创造了极为骇人的战损比,花街之战,歼敌进千,己方只损失了3个人,简直空前绝后!之后戚继光更被调到蓟镇,防御蒙古,用铁车站大败朵颜呼离部,为大明的北部边疆赢得了十年的太平。而和他同时期的李成梁,也曾经创造过几百部队夜袭敌军,全身而退的辉煌战例。明末时候的辽东边境,关宁铁骑战力强大,曾经在广渠门之战中以劣势兵力包围八旗军,并最终取胜,打出了军威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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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外还有大量的民间抗清故事,比如说孙承宗在自己家乡高阳县,组织城内几千人抵抗清军几万大军,如果不是汉奸告密,很有可能击退敌人。南方的反清武装,如张煌言等,也是对清朝的军队造成了极大杀伤。如果清朝的军队没有后来明朝降兵的帮助,根本不可能统一中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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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且,明朝军队的装备也有很大优势。于谦的北京保卫战时,明军中已经有了专门的火器部队,火枪鸟铳被大量使用,这就让瓦剌骑兵和明军处在了科技不对的条件下,明军取胜是在情理之中的。事实上从这时开始,直到明朝灭亡,明朝的武器装备一直是领先于自己所有的对手。后来戚家军的佛郎机、辽东铁骑的三眼神铳、袁崇焕的红衣大炮,都让自己在战争中稳占上风。甚至可以说,明末军队的武器装备,比清末的时候还要先进,这中间可是有着200多年的时间距离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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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,史书上的白纸黑字,确确实实的历史变迁,又证明了明朝的军队确实遭遇了彻底的失败!那到底什么是明朝军队最终无力保家卫国的原因呢?

首先是指挥不力

土木堡之变,明英宗在王振的撺掇下盲目的的御驾亲征。而且由于军队总指挥是王振,所有的明军全都不服,虽然皇帝用个人的身份来压服他们,但是却无法激起他们的战斗欲望和战斗意志。而且,所有军队因为要等待王振个人的辎重,在险地白白的耽误了一个晚上,造成大军身陷重围。所以土木堡之变爆发之时,明军的第一反应不是杀敌,而是将王振砍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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庚戌之变,看看俺答汗底是怎么打进北京卫戍区的。实际上,俺答是明朝大将仇鸾放进来的。俺答原本是要攻略大同,但是仇鸾害怕战争,居然给俺答汗贿赂,让他绕道去攻击别处!第一防线不攻自破!到了北京近郊,严嵩让兵部尚书丁汝夔实施不抵抗政策,希望敌人可以“抢完就走”。那俺答自然是不抢白不抢。

再到萨尔浒,明朝的总指挥杨镐本就是在朝鲜对抗日本的败军之将,此时由他来主持如此重大的军事行动,他竟视如儿戏,将进军路线大张旗鼓的对外宣布,而且各路总兵之间协同配合也非常不力,造成努尔哈赤可以针对情报从容应对,最终才有了明朝这场惨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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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时,明朝的将领还有一个毛病,仗打得顺手时就容易轻敌。名将李荣松,在抗倭援朝之时就曾经有过轻敌冒进,被日军包围在碧蹄馆的情况,险些阵亡。回到辽东,他仍然不长记性,万历二十六年李如松轻骑追击鞑靼,结果被数万敌军包围,血战至死。萨尔浒时,名将杜松眼看身临战阵,居然不穿铠甲,结果落得被敌人乱箭射死的下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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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仗硬气的战死了,剩下的都是怕死的。天启二年,王在晋经略辽东,直接认为辽东已经完蛋了,“捐弃全辽,则无局之可布矣!”于是主动撤出辽东,退守山海关。而后经过孙承宗的部署,一度恢复了辽东的大片领土。不想接任的高第,在形式没有紧急变化的情况下再次选择撤军。幸亏袁崇焕坚持驻守宁远,不然辽东的局势将会进一步恶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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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后的辽东战场,更是有一堆汉奸充当后金的间谍!原为明军游击的李永芳,在投降努尔哈赤之后全力策反明朝将领。正是由于他的工作,让明朝将领孙德功在广宁之战中,于关键时刻反水,造成明军惨败。

其次是士兵素质降低。

明朝建立初年,士兵都是以军户制度来管理的,一人为军,子孙世代为军,不许从事别的行业。如果本家没有男丁可以继承,就从近房转一个男丁过来补充。这样既保证了兵员的数量,也因为军人世家的传统,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兵员的质量。但是如果承平日久,这种军户制度养出来的兵就会懈怠,并逐渐失去战斗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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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点最明显的是沿海面对倭寇的士兵们。经过了上百年的太平日子,这些士兵们都成了兵油子,他们只懂混日子拿饷银,打仗还是让别人来吧。戚继光的出道之战龙山所之战,在他的精心部署下,成功将倭寇引入包围圈,但是军队却莫名其妙的崩溃,几百个倭寇凶悍的拿刀追着几千明军狂砍,如果不是戚继光箭法如神,射死了几个领头的,那明军这次是没有胜利可能性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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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且就是这样的兵,还会在需要打仗的时候和长官提条件,斗心眼,如果不满足他们的要求,他就不给你正经的作战。所以后来戚继光义乌兵,条件就是必须人是比较纯朴的农家子弟,见官要怕,又不能太怕,皮肤不能白,要黑一些,基本上是越土越好,因为这样的人比较实在,不会偷奸耍滑。而如果发现自己的军队中出现了有人开始腐化,那戚继光会果断的将其裁撤。正是用这一批淳朴的农村青年,才打造出了举世闻名的戚家军。

将官贪污情况严重

明朝将官的贪污也是造成部队战斗力下降的重大原因。明朝早期的薪俸低是出了名的,它造成的后果就是贪污横行。而且这种不单是在文官集团之中普遍,武将中也屡见不鲜。军官经常利用手中职权,贪军饷、吃空额、还让士兵给自己干私活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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贪军饷是最失军心的一件事,洪武年间,就曾经发生过军官不给士兵饭吃,造成兵变的事情。吃空额则会造成兵部调兵时的假象,比如某卫所账目上有兵3000,那兵部调兵时就会按照3000来计算战斗力。但是,实际的数量可能只有800,巨大的人数差距自然导致巨大的战斗力差距。很多人认为,萨尔浒之战,明军实际参战人数可能远远不到账面上的数字,这也是其惨败的原因之一。干私活儿就更要命了,国家是按照军人的标准来培养部队的,但是到了底层军官那里,很有可能整天只让士兵给自己修房、干家务甚至做买卖。真到打仗之时,这种疏于训练的士兵哪里还能有什么战斗力!

明朝末期经济崩溃

明朝末期,之所以军队间的战斗力相差巨大,经济的崩溃是一个很大的原因。明朝前期,依靠“屯田”和“盐引”等办法,部队的粮饷问题都不用国家费很大精力。但是随着时间推移,屯田被军官和地区豪族大量侵占,军饷就必须由国家拨款。于是,就有了明末著名的“三饷”,最后激起民变。但就算是加派了三饷,军队的军饷也还是不够,崇祯时连皇帝的护卫队都被拖欠饷银达八个月之久,可见情况之严重。有道是皇帝不差饥饿兵,你不给钱,谁会拼命给你作战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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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之相对的是关宁铁骑。关宁铁骑的粮饷朝廷是不敢拖欠的,毕竟主要就靠人家作战。据研究,养关宁铁骑一个骑兵,每年需要银子39两!而一个七品县令的月俸也才粮食7.8石,折合显银不到3两。同时,关宁铁骑还有纵兵劫掠的特权,所有他们是不缺钱的,战斗力也就能够发挥出来汉人部队真正的战斗力。

皇帝与大臣离心离德

明朝的末代皇帝崇祯,曾在国家危难之际做了一件非常挨骂的事情。崇祯十五年,松锦大战失败,崇祯被迫想要和后金议和。他让兵部尚书陈新甲具体负责此事。但是由于陈新甲的疏忽,议和的文件被其家丁泄露,满朝大臣大哗,言官纷纷上书,皆言陈新甲有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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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于是把所有责任推到陈新甲身上,将他杀死。但是,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,皇帝的甩锅行为让大臣们伤透了心,自然也就没有人帮他。同时,广为流传的崇祯帝冤杀袁崇焕的事情,也让武将伤透了心。明朝行将灭亡之时,吴三桂在接到勤王诏书之后缓缓出兵,左良玉坐拥八十万楚军,在崇祯被困北京之时没有任何动作,就都是明证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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特别过分的是李建泰,他在崇祯面前表忠心,说愿意为国分忧,把崇祯国库中的最后一点家底骗到手中,然后拥兵观望,对农民军的进兵不加阻拦,后来直接投降了清朝。所以说崇祯皇帝和大臣离心离德是完全没有问题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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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然上层建筑已经松散垮掉,还能指望明朝的军队在群龙无首的状态下打出汉唐雄风吗?

总结以上的几点,我们可以看出,导致明朝军队战斗力下降的因素是多方面的。历来都是史学界的一个争论焦点,有很多人都认为明朝的军队从始至终战斗力都很强,这其实从某一方面来讲是一个事实,但又不是全部。广义上说,汉族士兵的战斗力从来就没有低过,即使在积弱的两宋。士兵的战斗力,确实和人数、训练情况、武器装备有很大关系,但是其核心,还是看指挥作战的将领是否意志坚定,使用这些士兵的国家是否清明富强。如果作为士兵根基的国家本身已经腐朽不堪,那再多的精兵仍然挡不住敌人的铁蹄!明朝后期即是如此,朝廷腐败,党争汹汹,即使拥有天下最强的劲旅,又怎能不败亡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