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战场上,他气势夺人,身先士卒,一往无前,就像出山的猛虎。”在回忆起自己的老搭档程世才时,新中国的第三任国家主席李先念,总是会发出这样的感叹。想当初,他们两人一起走过了不少艰难的岁月,也一起经历过西路军失败的腥风血雨。程世才年少成名,23岁就成了红军的军长。但让人奇怪的是,勇猛如他,为何会仅仅被授予中将军衔呢?这咱们还要细细解说。
程世才是湖北省大悟县人,贫苦农民出身,从小便受尽了地主的压迫。1930年,红军鄂豫皖根据地扩大,大悟县也被包含了进来。不堪忍受压迫的程世才,听了宣传队的演讲,一下子找到了人生的方向,于是毅然加入了红军。这一年,他仅仅17岁。
作为红军的程世才,很快就显出了自己的与众不同。他打仗勇猛而又灵活,政治觉悟高,学习认真。所以很快,他就成了一个政工干部,出任了红四方面军第11师党委书记,兼任第33团政治委员。不过他的兴趣,却一直在打仗和冲锋上。他的力气大,所以能使用一些比较特殊的武器。他的大刀,就比别人的要长出一块,也要重上几分。带着这把大刀,程世才在战场上总是冲锋在前,所向披靡。
1932年,蒋介石派14军军长卫立煌,指挥两个师加一个旅,对红四方面军展开了3面围攻。红军11师奋起反击,在战斗中,第33团团长吴云山壮烈牺牲。而作为政委的程世才站了出来,抽出自己的大刀,向敌人杀去!在他的感召下,全团战士奋力拼杀,最后生生杀出一条血路,突围成功。而程世才自己,却身负重伤,险些就去见了马克思。也就在这场战斗之中,程世才总结了经验,提出并实践了夜战理论。从此以后,不管是在红军时期、八路军时期还是解放军时期,夜战都成了人民军队的制胜法宝。而33团也因为有程世才这个政委,有了“夜老虎团”的称号。
遵义会议之后,程世才迎来了自己军事生涯的顶峰。当时,红四方面军奉命西渡嘉陵江。这一命令执行起来困难重重,因为不但将对面有军阀刘湘的数万大军严阵以待,红军本身也是缺枪缺粮又缺船。上级为了确保任务能够完成,便让程世才担任了战斗的总指挥。
程世才仔细分析了敌我双方的局势,得出了一个结论:缺枪缺粮不是问题,重点是缺船。战斗要想胜利,就必须一次性投入足够多的兵力。于是程世才命令战士们,寻找材料,硬是组装了50条简陋的木船。这一下,战斗就算是成功了一半。
1935年3月15日凌晨两点,刘湘的防守部队已经沉沉睡去,根本没防备有人能渡江攻击自己。程世才率领战士们,乘着50条轻舟,飞一般的直奔西岸。到达之后,红军在夜色的掩护下,很快就抢占了敌人的碉堡和滩头阵地。早上6时,第二攻击梯队也已经就位,在合适的位置隐蔽了起来。此时,另一方向佯攻部队的枪声响了起来,敌人仓皇出战,顾此失彼。程世才此时才命令第二梯队展开攻击,敌人瞬间崩溃,嘉陵江天险就这样被攻破了。
就这样,一道天堑易如反掌般的被攻破了。程世才在这一战中展示出的组织能力,可以写进教科书。后来毛主席称赞他:“世才,世才,不世之才。”
也就在这一战之后,程世才升任了红三十军的代理军长。这一年,他的周岁刚满23,比青年将领的代表林彪还要年轻几个月。而当时,宋任穷是红三十军的政委,两个人因此结下了同袍之义。
长征结束不久,红军吹响了西征战役的号角,程世才带领红三十军随队出征。这次战役极为惨烈,西路军在西北军阀马步芳的打击下损失巨大。红三十军经过多次浴血奋战,人数从2万人锐减到了数百人。程世才带领着他们,在冰天雪地的祁连山中和敌人周旋。后来他们接到党中央的指示,向西往新疆方向突围。部队又行军了43天,终于来到了新疆的东大门星星峡。此时在舆论的压力下,红三十军被营救了出来,程世才和宋任穷也回到了延安。
西路军的失败,不是任何一个指挥员的错。但是毕竟打了败仗,领军之人不可避免地被问责。李先念一度从军政委降至营教导员,而程世才也被降职,进入抗大学习。1939年,程世才被任命为晋察冀平西挺进军参谋长,兼第十二支队司令员,开辟平西、平北抗日根据地;1940年7月,他又被任命为平北军分区司令员。期间,程世才和萧克将军通力合作,消灭了不少日伪军。后来他由于政治能力出众,被任命为抗大分校校长、延安中央党校四部副主任。
抗战结束前夕,程世才再次被启用。在日寇即将投降之时,他带队抢先进入东北,建立了第一批根据地,这为日后东北民主联军的建立打下了基础。此后,程世才又出任了辽南军区副司令员、辽东军区副司令员、东北军区第3纵队司令员等职务。
程世才在东北,也打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,曾经在本溪保卫战中击败敌人的第25师。但是在和国民党新六军的两次战斗中,程世才却败了。此后,程世才一直在后方任职,没能再立新功。后来的抗美援朝战争,他也没有再上战场。
虽然久疏战阵,但是程世才的政工能力和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,却让他在后方的支持工作中得心应手。在东北时,他就曾经在剿匪和反特的工作中做出了成绩。建国之后,更是由毛主席钦点,担任了公安军的第一副司令。当时,敌人经常派遣特务,以空降的方式进入我国境内。程世才专门对此写了报告,希望能建立一条部队、民兵和老百姓联防的“反空降”链条。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,公安部队共捕获了特务261名,缴获了电台63部、长短枪350多支,成绩斐然。
1955年,新中国第一次授衔。很多人拿到授衔名单时,又觉得奇怪:在红军时期就是军长的程世才,怎么只是一个中将呢?要知道,有这种资历的人,很多都是上将,有的甚至是大将。以程世才的战功和能力,当一个上将也没有问题。对此,后人进行了研究,认为这和他在西路军时候的失败和在东北时期战功不足有关。
不过,对于军衔,程世才自己却不在乎。1959年,他出任了装甲兵副司令,为新中国的军队建设继续贡献自己的热血。1990年11月15日,程世才因病在北京逝世,终年78岁。他的一生,无愧于“猛虎”之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