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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 《 虎魄 • Huboe 》

小交通员欧阳立安:送文件时遭遇敌人,他机智回答:我来收豆腐钱

Ouyang Li'an, A Small Traffic Officer: When He Encountered An Enemy While Delivering Documents, He Wittily Replied: I Will Collect Money For Tofu

2023-06-14 16:23

哪儿来的小孩儿!跟我在这儿胡搅蛮缠!

1927年的一天,在武汉的一户平民家中,一个小孩子拽着一个人的腿,死命地喊着:“你得给我豆腐钱!我是来要豆腐钱的!”看样子,双方已经纠缠一会儿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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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被抱住腿的人烦了,“啪”的一巴掌将小孩子扇得飞了出去,然后大吼道:“你个小混蛋,谁欠你豆腐钱?!

那个孩子“哇”的一声哭了起来,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:“你怎么不讲理呢!我爹病了,叫我来收18号的豆腐钱。你不但不给,还打人……!

你眼瞎了!这**是17号!”那个刚刚被抱大腿的人大吼一声,用手敲着门口的门牌号。而那个小孩儿则是一脸茫然,看了看门牌号,挠了挠脑袋,没有动。

你**还不滚?再不滚老子崩了你!”那个人拔出腰间的手枪,对着小孩儿比划着。小孩儿这才一边哭一边转身离开。他刚刚走出门,就快步离开了这里。在来到一个僻静之处后,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,又拿出一小盒火柴打着了火,把信封烧了。这之后,他又回到了刚才17号的门外,用手上的黑灰在附近的墙壁上画上了一个不易察觉的“井”字……

小交通员欧阳立安:送文件时遭遇敌人,他机智回答:我来收豆腐钱

相信不少人都会对这个故事很熟悉。故事的名字叫《小交通员》,曾经入选过70年代的新中国的小学教材,是一个很经典的红色故事。其实,这个故事,仅仅是小主人公一生传奇经历的一页。这位小主人公,名叫欧阳立安,他日后达到的成就非常耀眼,其结局也很壮烈,很像女英雄刘胡兰。

欧阳立安是湖南长沙人,1914年出生。他的父亲名叫欧阳梅生,是我党早期的中层领导人员,曾担任湖南省总工会秘书长和湖北省汉阳县委书记,与革命家蔡和森是同窗好友。他的母亲名叫陶承,也是一位有影响力的老党员。她长期以自己的家为中转站,从事地下工作。由于帮助的人太多,陶承有一个别人给的爱称,叫做“革命妈妈”。

在这样的家庭氛围熏陶下,欧阳立安从小就有革命情怀。1925年,他去长沙修业学校念高中。此时他就在校内积极宣传民族英雄和爱国思想。他的年纪还小,无法亲自参加斗争,但是心里一直憋着一股劲,想要在未来的岁月里走上街头,为革命添上一把火。

1926年,北伐战争开始。叶挺独立团一路势如破竹,很快就占领了长沙。为了尽快恢复社会秩序,长沙的学生们组成了儿童纠察队。而欧阳立安,就是纠察队的队长。他的个子不高,所以每天出门都会带一个板凳。等到参加活动的时候,他就会站在板凳上,振臂高呼革命口号。那个时候,谁也没发现他竟然只是个高小没毕业的孩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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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27年5月21日,国民党军官许克祥突然对共产党人举起了屠刀,马日事变爆发。原本的党政机关被捣毁,欧阳梅生、陶承搬家去了武汉,在新家中建立了新的县委机关。平时传递消息和文件的任务,就交给了欧阳立安。从此以后,欧阳立安就成了一名专职的交通员。

欧阳立安每天的工作,除了要传递组织的内部文件之外,还需要去各个联络点发放《大江报》,这是由向警予、谢觉哉等前辈编辑的一份进步报纸。但是此时,敌人军警的巡查非常严格,欧阳立安要如何躲开这些敌人呢?他在这方面可是很动了一番脑筋。

此时欧阳立安已经13岁了,但是身材依然不高,每次出去行动都不惹眼,不会引起敌人的怀疑。这是一个优势,但是并非百分之百管用。所以有的时候去送东西,欧阳立安还会叫上自己的妹妹。一旦看到警察,他们就假装闹别扭,互相吵闹。警察以为就是普通的小孩儿打架,所以很少搭理他们,他们就可以趁机蒙混过关。如果真的发现有盘查严格的检查站,欧阳立安宁可绕道十几里,也要躲开,不让敌人检查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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靠着这种机警,欧阳立安总是能圆满地完成任务。当然,有的时候也会碰到突发情况,但是欧阳立安总能巧妙应对。

有一次,欧阳立安去给一位姓王的工人领袖送文件。这位工人领袖为人和蔼,平时很照顾欧阳立安兄妹。所以兄妹二人称他为“王叔叔”,彼此相处得很融洽。然而这一次,当欧阳立安推开王叔叔的家门时,一把手枪顶在了他的头上。一个满脸横肉的便衣,凶狠地问他:“你是谁?干什么的?

欧阳立安马上明白,王叔叔可能已经被捕,敌人的军警正在以王叔叔的家为诱饵,等着革命人士自投罗网!于是,欧阳立安猛地一下抱住了对方的大腿,谎称要:“豆腐钱”。那个便衣军警一个不耐烦,就把欧阳立安轰走了。欧阳立安销毁了文件后,又在墙壁上做了记号,警告其他同志小心。等他回到家,把这件事和父亲说了,欧阳梅生高兴地对儿子说:“这件事你处理得很好,我要替你记功!”而《大公报》编辑谢觉哉先生,也曾这样称赞欧阳立安:“当时环境恶劣,编报、印报、发报都是单线运作。这个孩子,就秘密替我们传送。他勇敢机警,常常能骗过敌人,真是一位少年斗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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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传递材料之外,欧阳立安还担负着放哨的工作。有一次,他的父亲召集县委同志开会,欧阳立安拿了一个凳子,坐在门口观察街面的动静。突然,他听见一阵狗叫声,紧接着就看见一大波敌人军警走了过来,开始挨家挨户地搜查。欧阳立安赶紧回屋,带领大家从后面走上了房子后面的龟山。但是当他们来到一座破庙之时,却发现前面也出现了大批敌人。显然,他们是来堵截的。

怎么办?关键时刻,欧阳立安猛然想起,自己的弟弟曾经和他说,在玩耍的时候,发现破庙的佛像后面有个一洞,直接通向一个密封的房间。现在,这个房间可能就是我们同志的唯一庇护所了。于是,欧阳立安赶紧招呼大家进庙,然后真的在佛像后面发现了那个洞。当其他同志都进入洞子之后,欧阳立安和没事人一样在庙里蹲着。等听到敌人走到庙门口的时候,他索性在佛像边解起了大手。结果敌人进来搜查的时候,看到正在解手的欧阳立安,都纷纷捂着鼻子退了出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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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28年底,欧阳梅生因为工作强度太大,积劳成疾,不幸逝世了。父亲虽然不在了,但欧阳立安的革命意志反而更加坚定。1929年春,他辗转来到上海,跟随沪中区委书记何孟雄从事工人运动工作。欧阳立安仍然如同在武汉时一样,奔波于各大工厂,传达指示,布置工作。他的工作非常辛苦,有的时候甚至累到休克。上级很看重这个革命的孩子,所以在不久之后,刚刚15岁的欧阳立安就加入了共产主义青年团。

工作之余,欧阳立安还努力学文化,甚至亲自编了一首“劳动儿童团歌”。在1930年的五一劳动节,他带领500名童工,参加了沪东区委在华德举行的集会游行。每一个儿童团员的口中,都唱着他们的团歌:

冲、冲、冲,我们是劳动儿童团。不怕敌人刀和枪,不怕坐牢和牺牲,杀开一条血路,冲、冲、冲!

突出的表现,让欧阳立安获得了党组织的信任。就在华德游行结束后不久,欧阳立安就在何孟雄的介绍下,加入了中国共产党。这一年,他年仅16岁,是我党当时最年轻的党员!也就在这一年的5月,欧阳立安跟随刘少奇赴莫斯科参加大会,并且帮中国代表团的女工代表黄菊英准备了大会发言稿。这份稿件写得非常优秀,详细介绍了上海工人的生活情况和斗争情况。会后,大家都夸他稿子写得好,欧阳立安却谦虚地说:“我的水平还差得远呢!”回国后,欧阳立安成了了共青团江苏省委委员兼上海总工会青工部部长,成了一位独当一面的干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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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欧阳立安作为一颗革命新星冉冉升起的时候,命运却来了个180度的大掉头!

1931年1月17日,党组织在上海天津路中山旅社举行会议,欧阳立安、沪中区委书记蔡博真等干部参会。他们不知道,敌人已经侦查到了这里。下午1点多,敌人突然发难,包围了整个旅社。经过一番激战后,欧阳立安等人被捕,被关入了国民党龙华监狱。

在监狱中,敌人看欧阳立安年纪小,于是对他威逼利诱,希望从他口中得到党组织的秘密。但是欧阳立安坚贞不屈,对敌人的拷打坦然受之。经过了十几天的审问,敌人见从他嘴里得不到任何情报,于是便决定杀害他。

2月7日这一天,距离农历春节只有10天,但天气依然寒冷。深夜,在国民党淞沪警备司令部的刑场上,年仅17岁的欧阳立安,和其他的二十三个同志,一起傲然而立。欧阳立安此时,留下了自己的遗言:“我是共产党员,就是筋骨变成灰,还是百分之百的共产主义者!我为正义,为人民而死,死而无怨!”。这之后,他面对敌人的枪口毫无惧色,在《国际歌》中走向了生命的尽头。这一年,他年仅17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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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人将这一次一起罹难的二十四位革命先烈并成为“龙华二十四烈士”,并且还写诗纪念他们:

龙华千古仰高风,壮士身亡志未穷。

墙外桃花墙里血,一般鲜艳一般红。

这首诗,用来歌颂二十四烈士中最年轻的欧阳立安,确实是太合适了。

欧阳立安和后来的刘胡兰,都是在17岁时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。他们在最该天真烂漫的年纪,走上了革命的战场,为民族的解放事业贡献出了自己的青春。欧阳立安的事迹,也入选了上世纪70年代的小学课本。这样的英雄,正是我们民族的脊梁。我希望,在我们日后的课本中,这样的英雄事迹可以多多出现,让孩子们知道,我们今天生活的来之不易!英雄的精神,永远不会过时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