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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 《 虎魄 • Huboe 》

徐帅夫人黄杰:因未送达情报而受批评,总理事后赔礼:干了这杯酒

Mrs. Xu Shuai Huang Jie: Criticized For Failing To Deliver The Information, The Prime Minister Apologized Afterwards: I Drank This Glass Of Wine

2023-06-14 15:49

黄杰同志,来来来,咱们干了这杯葡萄酒!

1950年的一天,在北京饭店的宴会厅内,新中国总理周恩来举着酒杯,穿过了好几张桌子之后,来到了徐向前元帅的夫人黄杰面前,突然向她敬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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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杰有些蒙了。为何突然总理对自己有这样的礼遇呢?今天的贵宾可不是自己啊!她本能地站起身,也举起了酒杯,神情些不知所措。

总理看到她的样子,笑着说:“黄杰同志,你还记得当初在上海那次,让你送情报的事吗?得有20年了!我总觉得太委屈你了。那时候,你年纪那样小,我的态度不好,太对不起你了。让我们喝了这杯葡萄酒吧!

黄杰这才想起来,原来当年的那样一件小事,让总理挂怀至今。她赶紧说:“总理,你要不提我都忘了。真感谢您这么多年来一直记得。比起其他的情报人员,我不是要幸运得多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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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么,当初那件事到底是一件什么事呢?原来,元帅夫人黄杰,当年也是一位在隐秘战线上奋战的巾帼英雄。

黄杰是湖北省江陵县人,1909年出生。她出生在一个大家族里,但是在很小的时候,父亲就去世了,黄杰只能和母亲相依为命。母亲为人开明,并不认为女人读书没用。她把未来的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,倾尽全力让黄杰读书。黄杰也是不负所望,学习刻苦,成绩优秀,后来还进入了郝穴县高等小学堂。

黄杰的大伯黄仲甫,是一个很讨厌的人。他曾任郝穴县团防局团总,是一个满口仁义道德、满腹男尊女卑的封建主义卫道士。平时黄杰母女生活困难他从不接济,反而经常干涉黄杰上学的事儿。在他的脑子里,“女子无才便是德”的思想根深蒂固。等到黄杰长到十五六岁的时候,黄仲甫更是为了和镇上的其他豪绅联姻,想让侄女嫁给一个花花公子!这一次,黄杰忍无可忍,大喊着“退婚”,和大伯彻底决裂。这一下,黄杰在家乡待不下去了,只能辗转去了武汉。

在偌大的武汉三镇,黄杰辛苦生活了两年。这段经历不仅没让她屈服,反而让她的个性更加倔强。1926年,北伐军占领武汉。为了培养军事骨干,国民政府成立了武汉中央军事政治学校。这所学校是黄埔军校的延续,在当时有着十分巨大的影响力。黄杰在听说学校招生后,欣然前去报考。

当时,军校准备招收25名女性学员,被称为女队。儿女队的主管,是政治部主任恽代英。黄杰在考试前听说,恽代英下榻于两湖书院,于是便去求见。恽代英接见了她,两人一番交谈后,觉得小姑娘很有前途,便鼓励黄杰多多努力。此时黄杰还不知道,她这一趟,竟然有了古代学子“行卷”的效果。

接下来的考试中,黄杰的发挥很差。作文仅仅写了108个字,数学除了前两道题之外,其他的全都不会。考场上有同学看出了她的窘迫,便私下里传给她小纸条。黄杰性格倔强,宁可空着也不肯作弊。结果可想而知,出了考场她就有感觉,这回完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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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,上学成与不成,毕竟要等到发榜之后。黄杰虽然明知道自己希望渺茫,但是仍然在等待着。等到发榜之后,她突然在榜单的末尾,看到了自己的名字!而成绩那一栏,赫然写着四个大字:“孺子可教”!很显然,这是恽代英的破格录取。于是从这天开始,黄杰成了武汉军症学校的学生。也就是在这里,她遇到了日后自己的丈夫徐向前。只不过,当时谁也没往那方面去想。

进入学校之后,黄杰通过自己的刻苦学习,慢慢地将功课赶了上来。她的考试成绩,几乎每一科都是优良。她的战术论文,也得到了很多军事教官的赞赏。每天女队学员出操的时候,黄杰总是英姿飒爽地站在第一个。而在政治学习上面,黄杰更是逐步建立起了马克思主义信仰。同学们非常佩服她,给她起了个雅号叫“军校之鹰”。

1927年,国共矛盾开始尖锐起来,蒋介石对共产党人大肆捕杀。此时黄杰那个讨厌的大伯,还有那个所谓的“未婚夫”突然出现,向当局说黄杰是共产党!本已进入军队工作的黄杰无奈,只得离开军界,彻底地投身于革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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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28年,黄杰光荣入党,并担任了第一任中共松滋县委书记。为了工作需要,她隐藏了自己的真名字,而启用了一个化名:桂青。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,她在地方上发动群众,支援根据地建设,干得有声有色。

1929年,周恩来出任中央军事部部长,开始主抓情报工作。他下了命令,将几位比较熟识的地方骨干全部调往上海。黄杰也就是在这时候离开松滋县,成了一名地下交通联络员。她经常来往于江苏、上海、香港等地,靠着不停变换的妆容迷惑敌人,传递情报。同时,她还担任过闸北区、沪东区的女工部部长,领导广大女工开展革命斗争。而更多的时候,黄杰是在英租界成都路的一幢洋楼里等待命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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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就是在这时,发生了那件让周总理记了20年的事!

那是在1930年的冬天。当时,另一位共和国开国元帅刘伯承(化名直木),正在上海愚园路的一栋二层小楼里翻译俄文的军事资料。刘伯承的翻译工作,并非照搬直译俄文资料,而是要联系我军军事斗争经验的。所以在当时,周恩来总会将最新的战况通报给刘伯承。而传递战报资料的任务,几乎都是交给黄杰来完成的。在几十次的传递中,黄杰几乎从来没出过事。

这一天,周恩来把一个小纸条交给黄杰,告诉她:“这是一份最新的军事情报,需要马上交给直木同志。你准备一下,赶紧出发。

黄杰一听,马上换上了自己的“行头”,打扮了一番,化妆成了一个贵妇人。她拿出自己常用的一个小茶叶桶,将纸条放在了里面。然后她就向一般人串亲戚那样,不慌不忙地穿过了南京路和外滩,朝着位于法租界的愚园路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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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切都很顺利,似乎这次的任务也会圆满完成。可是等黄杰到了刘伯承的住所时,却突然愣了一下,然后掉头往回走!原来,刘伯承曾经约定,如果自己平安无事,就会在窗户上挂上一根红色的头绳。如果没有这根头绳,就说明自己出事了。黄杰之所以离开,是因为她看到了窗户上空空如也,没有那根作为暗号的红头绳。

回去的路,黄杰走得很快。一路上她都在想,刘伯承那里怎么出的问题呢?刘伯承对外的身份,是一名青年教授,在上海交际不多,应该没人知道他的底细。而且,和刘伯承共同居住的,是他的岳母吴老太太。吴老太太是个虔诚的佛教徒,成天在家烧香拜佛,以至于屋子外面香烟缭绕。这样的掩护条件,按理说是绝不会出问题的。那么,为什么作为联络信号的红头绳不见了呢?黄杰百思不得其解。

回到成都路寓所的时候,黄杰已经是气喘吁吁,累得快散架了。她赶紧对周恩来做了汇报,说是直木同志可能出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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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今天的周恩来不同以往。平时慈祥、和善的笑容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双锐利逼人的眼睛!他敲着桌子说道:“我刚刚和直木同志通过电话,他那里什么事情都没有!你这个小姑娘,是不是又贪玩儿去别处转悠了?你这次误了事,回去等处分吧!

黄杰从来没见过周恩来的这副模样,又害怕又委屈,跑到一旁的墙角处,呜呜地哭了起来。不一会儿,突然楼下传来了敲门声。黄杰抹着眼泪去开了门,发现门外的正是刘伯承!刘伯承看见黄杰眼里含着泪花,马上就明白了怎么回事,对她说:“不要着急,事情我已经弄清楚了,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。这是我的问题,你不要哭,我和恩来同志说。

原来,事情是这样的:刘伯承的妻子,刚刚从乡下回来,带回了两只活鸡。由于暂时不杀,就想找根绳子给捆起来。结果她一扭头,就看见了窗户上的红头绳。刘夫人不知道这是暗号,就随手拿去用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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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,也就是几分钟的事儿。后来我发现了,就又把红头绳挂出去了。可是就这么巧,就这几分钟,小黄来了!”刘伯承说着,哈哈大笑了起来,黄杰也跟着笑了起来。而周恩来看着破涕为笑的黄杰,也露出了歉意的笑容。

这件事,成了黄杰地下工作的一段小插曲。因为环境和工作性质,决定了黄杰没有任性的时间。接下来不久,她被调往南京,利用自己军政学校毕业的人脉关系,从事兵运工作。也就是在此时,她结识了曾中生。曾中生同样也是一位信仰坚定的共产党员,是名正言顺的黄埔军校四期生。以学脉来说,他还是黄杰的学长。两个人在共同的工作中培养出了感情,在1930年7月正式结婚。

但是婚后没几天,曾中生便被调往鄂豫皖革命根据地从事军事工作,夫妻二人只能依依惜别。可没想到在接下来的一场风暴中,曾中生被冤杀。而黄杰,也在工作中不幸被捕。不过由于以宋庆龄为首的很多友人的斡旋,黄杰在经历了两年半的牢狱之灾后,重获自由。出狱之后,她才得到了丈夫遇害的消息。为了完成两人共同的事业,黄杰更加努力地投身到地下工作当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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抗日战争开始前后,黄杰有和另一位在隐秘战线工作的同志郑德家产生了感情,并且很快结合,两个人还一起参加了对新四军的慰问工作。但不久之后,两人又因为工作关系而分开。黄杰离开白区,回到延安当起了保育院工场的主任;而郑德家则去了新疆,受训成为了飞行员。就在两人对未来充满憧憬的时候,军阀盛世才杀害了郑德家,黄杰又一次成为了孤雁。

1940年,在女将军张琴秋的牵线搭桥下,黄杰认识了正在保卫延安的徐向前。严格说,这不能说是认识,因为两人在十几年前就见过面。只不过,这一次的氛围比较怪,是直接奔着谈婚论嫁去的。黄杰有过两次婚姻的经历,而徐向前也是两度丧偶,他们都是在感情生活上留有遗憾的人。所以这一次,他们也格外珍惜彼此。只不过这条情路跑得有点长,直到1946年两人才结婚。婚后,黄杰为徐帅生下了女儿徐小涛和儿子徐小岩,后来这双儿女都成了新中国建设的栋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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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份虽然变了,但是黄杰对自己的要求却始终没有变。离开隐秘战线后,她就一心扑在了保育工作上,为了照顾别人的孩子倾注了自己的全部心血。曾经有不少人认为保育就是“看孩子”,没有什么意思,只有受罚的人才会去干保育。但是黄杰对这个工作却非常看重,她曾对质疑她的人说:“保育工作,是我自己高兴做的。你们想想,在延安生活困难的情况下,有多少烈士遗孤需要我们照顾啊!”她是把自己的一颗慈母之心,给了所有需要照顾的孩子。

干保育工作的同时,黄杰还响应号召,插空干纺织工作。新中国成立后,她开始在纺织工业部任职。当初那段奋战在隐秘战线的岁月,她已经很少再想起了。

1950年,黄杰受邀参加国家招待贵宾的宴会,席间周总理看到了她,立刻走到她面前向她敬酒,并说道:“黄杰同志,你还记得当初在上海那次,让你送情报的事吗?得有20年了!我总觉得太委屈你了。那时候,你年纪那样小,我的态度不好,太对不起你了。让我们喝了这杯葡萄酒吧!”这边是本文开始的那一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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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少年后,她在和别人聊天的时候,又说起了这件事。她没想到,当初一件那么小的是,居然能让总理牢记20年!那么作为新中国的第一位总理,他内心中其他挂怀的事情,又会有多少呢?

2007年6月18日,黄杰在北京逝世,享年97岁。她在隐秘战线上的贡献,虽然并不算很突出,但也同样为新中国的建立做出了贡献。说她是一位情报女英雄,可谓实至名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