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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 《 虎魄 • Huboe 》

1947年,地下党员邱世毅被捕,为传递情报,他对叛徒说:亡羊补牢

In 1947, Qiu Shiyi, An Underground Party Member, Was Arrested. In Order To Convey Information, He Told The Traitors:

2023-06-14 15:36

太阳要出山了,种子快开花了,个人死亦无怨。

1949年的一天,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妈妈,拿着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条,默默地流着眼泪。纸条上的内容,便是上面的18个字。而这18个字,也表述了一个残酷的现实:老妈妈和自己的儿子,已经是阴阳永诀了。为了这个初升的太阳,老妈妈的儿子付出了一切。但值得欣慰的是,他胜利了。从此,他将自己的名字,镌刻在了新中国的英雄榜上。这个人,就是邱世毅,一位传奇的情报英雄。

1947年,地下党员邱世毅被捕,为传递情报,他对叛徒说:亡羊补牢

邱世毅,扬州人,1923年9月25日出生,上过新式学校,有很高的文化修养。抗日战争期间,他投笔从戎,参加了新四军,并长期担任文化教育和宣传工作。他长着一张娃娃脸,看起来十分文静,可办起事情来,却是精细敏捷,井井有条。而且,他的艺术水平也很高,吹拉弹唱无一不精。战士们很喜欢他,平时就亲切地称他为“扬州小弟”。

1941年,邱世毅接到命令,去被日本人占领的上海,从事地下工作。不久之后,他又进入南京,打入了汪伪政权的政治训练部。再后来,他被派到泰州,担任伪军某部队的情报参谋。在接下来的几年中,他一边搜集情报,一边做统战、策反工作。由于手段隐秘高超,他取得的成绩十分耀眼。

1947年,地下党员邱世毅被捕,为传递情报,他对叛徒说:亡羊补牢

1945年,邱世毅被汪伪苏北绥靖公署主任孙良诚看中,提拔为少校作战参谋,有权力出席一些重要的联席会议。这一年的4月9日,他在会议上得知,敌人企图以两千人的兵力,袭击我苏中一分区抗日根据地。于是,邱世毅将敌人的兵力部署、行动路线、后勤补给等信息,全都记在了脑子里。晚上回家后,他将这些情报口头告诉了另一位红色特工韩易,然后让他火速赶往解放区。

情报很快就送到了,新四军也针对敌人的行动做了部署,在三垛地区设下了伏兵。4月28日下午,两千多日伪军钻入了我军的口袋阵。在经过了一场三小时的激战后,日伪军几乎被全歼,日军的一个顾问和伪军团长全部被新四军活捉。

1947年,地下党员邱世毅被捕,为传递情报,他对叛徒说:亡羊补牢

邱世毅在敌营潜伏多年,凭着机智和勇敢,为我军弄来了大量珍贵情报,保证了苏中地区根据地的发展。1946年,抗战已经全部结束,全国有望和平,邱世毅这才恢复了自己的真实身份,以英雄的姿态回到了解放区。

但是,和平的曙光转瞬即逝。1946年6月,解放战争打响。苏中地区,一下子又陷入了战火。而邱世毅,也不得不重操旧业,再上情报战场。由于身份早已曝光,他已经无法继续在敌人核心潜伏,只能干一些情报的交接和协调工作。但是凭借着一贯的谨慎风格,他在这方面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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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在1947年,邱世毅却遭遇了不测。

这一天,他按照命令,带着一份地下党员的名单,从根据地前往镇江。当他登上火车之时,突然感觉到空气有些异常:在他的身后,跟着两个奇怪的人。他们身穿黑色风衣,戴着黑色眼镜,与自己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。而车厢里的一些“客人”,也是眼神飘忽,似乎总是在不时地看向自己。

邱世毅感觉,自己可能是暴露了。为了保护名单,他坐在座位上,若无其事地打开了随身的行李箱。那份名单,他放在了一个牙膏盒里。他必须要赶在敌人对自己抓捕之前,抢先把东西扔出车窗!

1947年,地下党员邱世毅被捕,为传递情报,他对叛徒说:亡羊补牢

然而,那些来抓捕他的敌人,也是训练有素的。一看他有所动作,立刻抢步上前,按住了邱世毅和他的牙膏盒。就这样,一位有着传奇经历的情报英雄,莫名其妙地被捕了。

在敌人的审讯室里,邱世毅被打得遍体鳞伤。敌人已经获得了牙膏盒,得到了名单。但是,名单中的一些人潜伏得比较隐蔽,他们仍想要通过邱世毅,得到一些更具体的信息。但是邱世毅的意志力超出了他们的想象,不管敌人怎么严刑拷打,他始终不肯透露一个字。

1947年,地下党员邱世毅被捕,为传递情报,他对叛徒说:亡羊补牢

但其实,邱世毅此时,考虑的并不是个人的安危,而是两个让人揪心的问题:第一,他自信自己的行动没有任何纰漏,之所以被捕,显然是有叛徒出卖。那这个叛徒是谁?第二,自己被捕了,党组织还没有收到警告。万一敌人立刻按照名单排查,对我方地下组织的打击会非常大。他必须在现在的不利局面下,想办法扭转乾坤。

第一个问题,他很快就得到了答案。一个名叫姚茂良的人,此时突然出现在敌人的司令部内,对邱世毅进行了指认。那么自然,此人就是叛徒无疑。

两人见面后,邱世毅死死地盯着对方的眼睛。姚茂良心中有愧,根本不敢看邱世毅。而他的眼中,似乎还隐隐闪动着泪光。这一点,让邱世毅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:就用这个姚茂良,把自己被捕的消息传递出去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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让一个叛徒帮自己传递情报,邱世毅是不是有些慌不择路了?其实不然,他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,这个人还留有一些良知。

情况也确实如此,这个姚茂良,也并非真心投靠敌人,他也是被逼的。

姚茂良是地委社会部派来的交通员,平时工作十分小心,没出过纰漏。在邱世毅被捕前,姚茂良正是和他对接的,两人可谓知根知底。姚茂良沉稳,机智,坦荡,这些优点,让邱世毅十分欣赏。

但是,姚茂良身边的人,却不是那么干净。他有个同窗好友,名叫田学甫。此人也曾经是一个地下工作者,但后来主动叛变,秘密投靠了敌人。有一次,姚茂良一次闲谈中,以为田学甫还是自己的同志,于是不慎暴露了身份。很快,他也被抓进了敌人的审讯室,遭到了严刑拷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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姚茂良的意志,远不如邱世毅坚定,他没有顶住敌人的拷问,交代了一些东西,其中就包括邱世毅的行动轨迹。正是因为他的这些情报,邱世毅遭到了抓捕。

但其实,姚茂良良心未泯。在看到邱世毅被打得不成人形的时候,他的心里也在滴血。但是,敌人此时又有了新的想法:他们准备让姚茂良去解放区“汇报”邱世毅被捕的消息,同时找机会当卧底,窃取我方情报。

姚茂良心中痛苦,但是又不得不执行敌人的命令。他准备了一下,然后最后一次去“劝说”邱世毅。邱世毅在得知他要去解放区的时候,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,然后用极低的声音说了8个字:亡羊补牢,犹为未晚!听到这话的姚茂良,默默地流下了眼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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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去往解放区的路上,姚茂良异常痛苦。从自己的本心出发,他希望帮助邱世毅,将他被捕和名单泄露的消息传递出去。但是自己是个叛徒,如何让组织相信自己?自己又会不会被正法?都说叛变是条不归路,但是自己现在想回头,会有这个机会吗?

在接近解放区的时候,姚茂良想明白了。自己已经错了一次,不能再错第二次,如果听了敌人的话,给他们当卧底,那自己就会成为特务们的玩物,从此永无重见天日的一天。但如果主动交代问题,承认错误,有可能还有一线生机。更何况,他这样做,也能够对得起自己良心。

很快,姚茂良就找到了自己的原单位,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。上级立刻采取行动,将名单上还未被捕的同志全部转移。事后,鉴于姚茂良能够认识错误,将功补过,上级没有过重地责罚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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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邱世毅,此时却遭到了敌人更加恶毒地殴打。当姚茂良进入解放区消失之后,敌人就明白了,肯定是邱世毅用了什么方法,重新策反了这个叛徒。于是,他们对邱世毅的手段愈加毒辣,各种酷刑无所不用其极。但是邱世毅就如同钢筋铁骨一般,即使已经奄奄一息,也不肯背叛自己的信仰。最终敌人无奈,只能将其打入监狱。

特务的监狱,阴冷黑暗,蛇虫横行,每天用来维生的食物,也往往都是变了质的东西。但就在这样的环境下,邱世毅仍然没有屈服。他积极地发动狱友反抗,争取更好的生活条件。监狱的看守对邱世毅十分头疼,但也无可奈何。

时间很快来到了1949年,随着解放大军陈兵长江,原先被关押在南京的一部分地下党员,被转入了上海黄浦警察局看守所关押。不久之后,渡江战役打响,国民党特务开始大规模地屠杀在押地下党。邱世毅知道,自己可能再也无法出去了,于是便写下了一张纸条,让狱友想办法交给自己的母亲。纸条上写着:“太阳要出山了,种子快开花了,个人死亦无怨。

1947年,地下党员邱世毅被捕,为传递情报,他对叛徒说:亡羊补牢

这也就是本文开始时,提到的那张纸条。

不久之后,邱世毅被敌人秘密枪杀于上海"宋公园",终年26岁。此时距离上海解放,还有短短的一个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