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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 《 虎魄 • Huboe 》

1940年,一地主投敌后枪击游击队员,当晚其屋内枪支不翼而飞

In 1940, A Landlord Shot The Guerrillas After Surrendering To The Enemy, And The Guns Disappeared From His House That Night

2023-06-14 15:40

是王本初先生家吗?我是新四军盐城第五区游击队的魏心!麻烦通知王先生,我们此来,是想请他共同抗日的。我不用你们出人出粮,只要把枪借我们用用就行。只要打了鬼子有了缴获,我们一定奉还!

1940年,一地主投敌后枪击游击队员,当晚其屋内枪支不翼而飞

1940年12月,在江苏省盐城市的东冯沟村,一个穿着相当朴素的人,在一座土制碉堡的外面大声喊着。在不远处,还有几个平民打扮的人在观望。他们的眼中,有着一丝的期望,但更多的是担心。

碉堡里半天没有反应,可是突然间,一个又黑又瘦、留着小胡子的人,在几个 彪形大汉的簇拥下,出现在了碉堡上面的阁楼中。只见他一招手,后边的一个人立刻拔出了手枪,对着那个喊话的人“啪”地就是一枪。

1940年,一地主投敌后枪击游击队员,当晚其屋内枪支不翼而飞

此时这个叫魏心的人,见势不妙,赶紧后退。一发子弹,正好打在了他刚刚站立的地方,激起了一股烟尘。

这个地主,太猖狂了。枪不借就不借吧,怎么还打人?这种情况绝不寻常,赶紧查查,他是不是有什么别的问题!”已经跑进树林的魏心定了定神,对身边的一个游击队员说道。这一查不要紧,还真查出了点儿让人意想不到的东西。

说起盐城市的抗战历史,只能用可歌可泣来形容。其中最为出彩的,是一些草根英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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盐城顾名思义,在古代是先民“煮海为盐”的重要地区。这里位于淮河下游,河网密布,地势平坦,是一个交通便利、商业发达的地区。可能是受了老天爷的眷顾,盐城在过去两千多年的历史中,没有发生过大的战乱,老百姓安居乐业。

然而,在1938年3月,盐城的平静被打破了。已经拿下了华南大部分地区的日本人,开始对盐城下手。30日,日军的轰炸机开始覆盖这里的天空,随之而来的就是陆军的进攻。此时,被留下了防御的国民党杂牌军不堪一击,而刚成立不久的新四军,力量还没发展过来。4月26日,日军占领了盐城,随即他们就开始抢劫中国人的财物,屠杀中国军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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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位名叫荻岛静夫的日本兵,在自己的日记中写道:“我旅团今天早上威风凛凛地进入了盐城,城里各处火起,火势非常凶狠,把天都要烤糊了。虽然火灾是战争的附属物,但居民就没有安身的地方了。

日本人占领盐城之后,立刻开始对周边的农村、乡镇展开了疯狂的扫荡。所过之处,村民被屠杀,村民的房屋被烧毁,财产被劫掠。少数幸存者逃脱了侵略者的毒手,但是只能在野地和坟茔栖身,无家可归。日军的暴行,造成了盐城地区数万老百姓死亡,财产损失折合法币将近三亿亿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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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40年秋天,新四军的北上和八路军的南下同时进行。在10月份,新四军陈毅部和八路军黄克诚部在盐城以南的狮子口会师。原本没有指望的盐城老百姓,这才算找到了主心骨。他们纷纷抛家舍业,参军打鬼子。

一位叫崇恩才的老八路军,后来曾经回忆了自己的参军经过。当时,部队的干部问他为什么要参军。崇恩才大声回答:“打鬼子!”干部继续问:“当兵就要打仗,非常危险,你万一回不来了呢?”崇恩才大喊一声:“死了就算了,只要不死,就要打鬼子。不打败鬼子,我就不回家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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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数这样的热血男儿成为了新四军,在接下来的岁月里,他们不断地冲锋陷阵,搅得盐城的鬼子不得安宁。

新四军的大发展,也让一些地方干部心中痒痒。为了抒发自己的抗日热情,也为了保护自己所在的地区,他们纷纷组织起一支支的抗日游击队。然而,问题随之而来:连新四军的武器弹药都十分困难,何况他们呢!很多干部,都为了这事儿发愁。

江苏省盐城市活动的第五区区长魏心,也是这些人中的一员。他在1940年十月份,以当地的农民运动宣传队为基础,组建了一支十几个人的小队伍。但是,整支队伍只有队长张协良手里有一支手枪,其他的同志只有大片刀和红缨枪。虽然大家都不缺打鬼子的决心,但是毕竟时代变了,光有决心无法杀敌,还得有真枪实弹才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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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,枪从哪里来呢?魏心首先想到的是去“借”。他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,就是跟人家说,先把枪借过来,等到自己有了缴获就归还。他认为,有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做保证,中国人还能不帮中国人?

那么找谁去借呢?魏心的第一个反应是去找当地的国民党保安团。毕竟他们手里有大量的武器,而且又不怎么打鬼子,拿着枪也没有用。于是,他带着几个人就去找了附近的国民党乡长秦佩璜。

秦佩璜为人刻薄,又是个强硬的顽固派,当场就拒绝了魏心等人借枪的提议。非但如此,他还在半路设伏,企图加害魏心等人。魏心为人机警,又熟悉道路,最后带着同志们化险为夷。但是,有几个人的身上挂了彩。这次借枪,可以说赔了夫人又折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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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40年12月24日晚,魏心组织手下的十几个队员,在北秦河南岸的土地庙内开了一个会,专门讨论武器问题。

沉吟半晌后,魏心发了话:“我听说王本初那里有枪,能不能跟他借?

这是他们白天发动抗日群众时,刚刚听到的一个消息。王本初是附近东冯沟村的一个大地主,手里养着一个十几号保镖护院。这些人人手一支长枪,平时在一个碉堡里躲着,只要日本人不打他们,他们就不出来,就好像这片地方不是他们的家乡一样。

魏心听到了枪的消息,立刻兴奋了起来,于是便将消息向同志们做了通报。商量之后,魏心决定亲自出面,找这个王本初谈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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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如本文开始描述的一样,魏心在第二天下午来到了东冯沟村,在王本初的碉堡前先是进行了一些抗日宣传,接着就提出了自己的借枪要求。而王本初根本不顾民族大义,居然指使手下枪击魏心!

魏心早就做过最坏的心理准备,可也没想到对方能这么做。如果真的吝啬,这枪不借也罢,何必要伤人呢?这不是比国民党乡长秦佩璜还要顽固吗?魏心转念一想,王本初反应如此激烈,不会这个人有什么别的问题吧?要知道,这个时期敌我关系异常复杂,不少地主劣绅都成了日本人的走狗。这个王本初,是不是也是隐藏在民间的汉奸呢?他决定去查一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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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查,还真查出了一些被隐匿起来的事实。原来,这个王本初有一个女婿,早就投降了盐城市的日本兵,当了可耻的汉奸。王本初也通过女婿的关系,暗中和日本人取得了联系。平时他负责搜集一些新四军工作队的情报,而日本人每次扫荡时,也都不会动他们家的财产。也就是说,王本初其实已经投敌叛国了。

得到消息后,魏心怒不可遏,马上就想用一些手段,给王本初一些颜色瞧瞧。但是,自己势单力孤,行动要怎么进行呢?一番思量之后,他决定先回抗日基础比较好的唐庄村想办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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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唐庄村,魏心有了意外收获。村里的贫农高洪德,此前曾经当过王本初家的长工,受过其多年的压迫。他在听说魏心准备对这个地主采取行动时,立刻献上了一计:既然明着和他借枪他不借,不如晚上由自己带路,让游击队员将所有的枪和子弹全拿走!枪在汉奸的手里是个祸害,只有掌握在抗日者手里才有意义。

高洪德熟知王家的内部构造,哪里的院墙比较矮,哪里有小门,怎么能进去、怎么能撤离,他都了如指掌。魏心大喜过望,立刻让高洪德带路,当天晚上就行动。

这一天深夜,魏心等在高洪德的带领下,悄悄地摸到了王家大宅的外面。白天还穷凶极恶的护院们,此刻正在西厢房哟五和六的推着牌九。负责巡逻的人,心里就像长了草,简单地绕了一圈,就回去跟着一起赌。隐藏在夜色中的魏心等人,他们根本就没发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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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四处无人之时,高洪德一招手,一行人逐渐接近了王家院墙的东北角。这里比较低矮,只有一人多高。游击队员们相互帮忙,毫不费力地就越过了墙头。

王家大宅里面错综复杂,房屋通路众多。但是有了高洪德这个向导,一行人在大院中穿行,毫无压力。高洪德用手一指东厢房,说道:“枪就放在那里,咱们留下两个人望风,其他人跟着我上屋顶。

魏心和张协良商量了一下,让他带着一个人留下来看住那些护院,其他人一个接一个的登上了东厢房的房顶。他们把瓦片一片片地揭开,逐渐形成了一个能容纳两个人通过的窟窿。高洪德用几条腰带拼成了一根粗绳子,捆在自己腰间,然后让其他人把自己缓缓放进了屋里。


1940年,一地主投敌后枪击游击队员,当晚其屋内枪支不翼而飞

屋子里一片漆黑,但是高洪德在这里做工数年,早就熟悉了这里的任何细节。他凭着记忆,一点点地摸到了北墙,小心地将墙上的十二支枪,以及五个子弹带全部摘了下来。他将这些东西打成捆,顺着窟窿递了上去,然后自己也跟了上去。临走时,他还将一封信扔在了地上,警告王本初,不要继续为虎作伥。这次行动干净利落,从始至终,时间没有超过15分钟。

整个行动中,魏心的心一直七上八下。那些护院就在附近,人数远比自己多。真要被发现了,后果不堪设想。不过,那些护院赌钱的声音十分嘈杂,正好掩盖了游击队员们行动的声音。从魏心等人进来到出去,这帮人没有一个发现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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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撤退到安全地带,魏心等人才开始清点自己的收获。他们这一夜,一共拿到了十二支枪,还有八十多发子弹。子弹不算多,但是也够用一段时间了。以后的事情,就是如何以战养战,从敌人那里得到补充了。

而第二天,王本初看到空空如也的“弹药库”,还有那封警告信后,吓得面无人色。从此后,他变得老实了不少。

后来,魏心一直从事革命工作,直到解放后离休。对于那天晚上的行动,他一直记忆犹新。虽然他算不上那种能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,但是也在民族危亡时,撑起了一片天空。

抗日战争的胜利,除了有那些名将的心血之外,也有千千万万基层干部、战士甚至老百姓的贡献。不管他们是否在历史上留下了名字,都是当之无愧的民族英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