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国是一个古老的国家,从夏朝之前就水患频仍,给老百姓带来了无尽的苦难。到了战国时期,天下纷争渐渐集中,水患已经成为关系国家经济、战争、稳定的大问题,很多国家都花了大力气来治水。很多著名的水利专家也在此时出现,比如郑国、李冰,他们都用自己的指挥给宗主国带来了稳定与富裕。
我们今天要说的,可以说是战国时期的第一位水利专家,同时也是一位政治家,他处理水患的方式非常独特,在现在人看来几乎可以用滑稽来形容。也因为他的治水故事,这个人入选了中国的小学语文课本,成为了实干和智慧的象征。这个人,就是战国首霸魏国的著名人物西门豹。
西门豹是魏国安邑人,他在魏文侯时期出任邺县县令。他上任后立即找来当地的老人,询问百姓的疾苦。这些人说:"我们这个地方,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给河神娶妻,因为这个事,现在百姓都越来越穷了。"
这河神娶妻,原本是由于当地漳水经常泛滥。于是民间盛传,如不给河伯娶妻,就会大水泛滥,所以渐渐地河伯娶妻就成了一种风俗。而县中的三老,每年都会以“给河伯娶妻”的名义搜刮百姓钱财。当然这笔钱的绝大部分都被他们和巫师私分了。到了为河伯娶妻之时,女巫会行巡县里所有人家,看哪家的女子漂亮,便说'此女可作河伯之妻',然后不由分说,马上下聘礼娶去。之后,这个女子会享受十几天的供养和斋戒。到了“河伯娶妻”的正日子,女巫和县令会将这个女子放在床铺枕席之上,顺河漂流。不出十几里,这个姑娘便会沉入水中,与家人永别。
当然所有人都知道所谓河伯娶妻是假的,自己的女儿一旦被选上,那等着的只有死路一条。于是,那些家中有女儿的人家,都远远地逃走了,城中空空荡荡的,一派萧条。更因为男女比例失调,城中男人娶妻都要去很远的地方寻找,很不方便。
西门豹听说后,心中便有了主意。到了为河伯娶媳妇的日子,西门豹来到漳河边,只见当地的士绅和百姓聚了有二三千人,中间簇拥着一个七十岁的女巫。女巫身后跟着十来个女子,身穿丝绸单衣,神色凝重。正热闹时,西门豹突然说:"叫河伯的媳妇过来,我作为一县的长官,得看看她漂不漂亮。"人们马上扶着一个女子出了帷帐,走到西门豹面前。西门豹看了看,回头对三老和巫婆说:"不行,这个女子不漂亮,送给河伯恐怕招祸。麻烦大巫婆为我到河里去禀报河伯,说我们需要重新找一个漂亮的女子,迟几天送她过去。"还没等巫婆反应,西门豹就派差役们抱起巫婆,把她抛到河中。
过了一会儿,西门豹又说:"巫婆怎么去这么久?叫她弟子去催催她!"又把她的一个弟子抛到河中。总共抛了三个弟子,仍然不见有人回来。西门豹又说:"巫婆和她的弟子都是女人,估计说话说不清楚。请三老替我去说明情况吧。"于是又把三老抛到河中。西门豹打着躬,恭恭敬敬在河站着等了很久,仍然没人回来。
当然是没人回来,这些骗子都已经在河中淹死了。
不久,西门豹又说:"巫婆、三老都不回来,怎么办?谁再帮我跑一趟?"长老、廷掾早已吓得面如土色,此时一听还要扔人,立马趴在地上叩起头来,而且把头都叩破了,额头上都流出了血。西门豹于是说:"廷掾可以起来了,看样子河伯要留客。你们都散了吧。"邺县的官吏和老百姓都非常惊恐,从此以后,没人再敢提河伯娶妻之事了。
歪风刹住,西门豹开始了正式的水利改造。他征发老百姓开挖了十二条渠道,把漳水引来灌溉农田,粮食的产量也因此得到了改善。可人性贪惰,开渠稍微有些劳累,就有人不大愿意干了,嘴里有很多牢骚。但西门豹很豁达,说:"老百姓都喜欢享受成功,但是不考虑成功之前要付出多少努力。如今你们虽然因为我的想法受些劳累,但是百年之后的子孙能享受到今天努力带来的好处。"于是西门豹铁面无私的监督工程,漳河水从祸害变成了福音,老百姓因此而家给户足,生活富裕。直到汉朝,百姓仍然享受着西门豹治水带来的便利。
西门豹此次治水,将自己的智慧展现的很充分。其实,漳水对比黄河、长江这样的大型水系,其规模不可同日而语。此时西门豹面临的最大阻力,实际上是封建迷信以及其背后的利益集团的阻挠。而西门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,四两拨千斤的结局方法,确实值得称道。因为西门豹此举过于匪夷所思,他的这个故事被记载于司马迁的《史记·卷一百二十六·滑稽列传第六十六》中。但是,西门豹在兴修水利时表现出的科学精神和豁达的处世哲学,却值得后人永远铭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