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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 《 虎魄 • Huboe 》

1947年,5万敌军被粟裕一口吃掉,王耀武长叹:百年教训太深刻

In 1947, 50,000 Enemy Troops Were Eaten By Su Yu In One Bite. Wang Yaowu Sighed: The Lesson Of A Century Is Too Profound

2023-06-14 15:57

大兵团作战,情况瞬息万变,除非敌人实行总退却,个别部队决不能改变整个部署,第一次敌情变化后,如果我们同意截断敌后尾巴。则5万多敌人不易消灭,正因为我们没有动,敌人就不再怀疑。”在莱芜战役胜利结束后,粟裕曾经做出过如下总结。1947年的2月,依然寒冷的苏北大地渐渐迎来春天的气息。然而,当时坐镇华东野战军指挥所中的粟裕却并不轻松。不久之前,一个消息让他十分焦急,让他觉得,很可能原先安排的一着棋已经被那个最危险的敌人识破。一个搞不好,刚刚打开的局面极有可能重新变得复杂。更何况自己手下的指战员也在纷纷请战,要对敌人进行追击。但是,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,他明白,之后山东战局的每一步,都需要靠自己的精准计算来完成。

1947年,5万敌军被粟裕一口吃掉,王耀武长叹:百年教训太深刻

另一方面,粟裕最担心的那个人则更为沮丧。他清楚,自己起家的一支部队很快就会面临危险,他早就看出了对手的布局。但是无奈,最高的指挥权不在他手上,而真正能指挥的人心思又不在战争中。看来,自己现在呆的这个地方日后肯定守不住,还是考虑如何善后的问题吧。

此人,就是国民党蒋介石最为看重的大将:王耀武,一个当初让日本侵略者闻风丧胆的名将!

王耀武是黄埔三期出身,是抗战中大放异彩的英雄人物。他亲自领导的的51师、74军、24集团军一脉相承,用凶猛的战斗力和顽强的意志力让敌人闻风丧胆,杀敌总量在十万以上!凶残的日本侵略者称王耀武为“活阎王”,制定战略时都要刻意避开他。

抗战结束后,内战的阴云笼罩中华大地。王耀武没和谁打招呼,直接去医院做了一番检查,并授意大夫让自己住院。对外,他声称自己病了,想要就此隐退。而蒋介石已经开始部署军队,离不开王耀武这样的悍将,就将他叫到自己这里好一通游说。王耀武是山东人,脑子里“忠君”的思想还比较浓厚,于是就答应了蒋介石,当上了第二“绥靖区”的司令官和山东省主席。

1947年,5万敌军被粟裕一口吃掉,王耀武长叹:百年教训太深刻

王耀武上任之初,曾经想要将自己当初的二十四集团军的全部主力划归自己麾下。但是,蒋介石防备手下人的老毛病作祟,只给王耀武调过去了不少杂牌军和地方军队,甚至其中一部分是伪军改编过来的。而他原先的主力,只调过去了73军和整编74师。即使这样,也让王耀武在山东一线打得风生水起,给解放军造成了很大损失。

解放军此时正在经历从地方部队向正规部队改编的重要转型时期,而且大部分主力被抽调去了东北,阵痛在所难免。后来随着粟裕和陈毅的正式合编,威武的华东野战军诞生了,部队的战斗力大幅提升。原本统一指挥中原战局的国民党将领薛岳没有跟上节奏,数次被解放军击败。

此时,国民党内部的顽疾——派系斗争又开始作祟了,以陈诚为首的“土木系”对薛岳进行了诋毁,让蒋介石对这位抗日名将失去了信心。于是,陈诚飞去徐州,“协助”薛岳重整旗鼓。当然,谁都知道,陈诚才是真正的主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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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谓“新官上任三把火”,陈诚一到徐州,便开始策划一个大行动,这便是鲁南战役。陈诚对战役的总体构想是:让整编第19军军长欧震指挥8个整编师共20个旅,组成主力突击集团,分三路进犯解放军在山东的首府临沂;同时,让第二“绥靖区”副司令李仙洲指挥第12、第46、第73军,共9个师的兵力,由胶济路南下,直捣莱芜、新泰和蒙阴,对解放军进行南北夹击。欧震的主力突击集团部署为:左路是“军中猛虎”胡琏指挥的7个旅,中路为原74军副军长李天霞指挥的7个旅,右路是同样强悍的黄百韬指挥的6个旅。此次行动总兵力为31万人,可谓集中了当时国民党军队的大部分精锐。

需要说一下的是,陈诚动用的8个整编师,其实都是军级编制,手下一个旅相当于非整编部队的一个师。而李仙洲手下的三个军就是三个普通军,9个师也就相当于整编师的9个旅。所以这次作战中,李仙洲的兵力是较为薄弱的。

对于这一行动,王耀武一开始是不赞成的。大的方针,他没有太大异议。但李仙洲和73军是他的人,全部调走之后,王耀武的兵力势必变得薄弱。他这个第二“绥靖区”司令,本来也就5万多人,李仙洲一走,他简直就成了光杆司令。而另一只强悍部队整编74师此前一直处在战斗状态,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整。因此王耀武觉得仗可以打,但是不能太急,更不应该把自己的精锐全部押上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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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见向上一反映,让陈诚非常生气。现在他初到徐州,正要做出成绩给蒋介石看。可你王耀武却不想配合,这成何体统?于是,王耀武的意见被陈诚当做了他“胆小怕事”的证据,直接“上达天听”。蒋介石只听陈诚的一面之词,强令王耀武执行命令,还语重心长的说“此次鲁南战役,有关国共两党之存败。如鲁南失败,山东亦不可独存。”最后迫于无奈,王耀武只能同意李仙洲出动。

解放军方面,粟裕却已经有了应对的策略。敌人有31万装备精良的大军,没有必要硬碰硬。他使用了“诱敌深入”的策略,让部队放弃临沂,主动后撤,想诱使欧震集团的三路大军中的某一路冒进,然后聚而歼之。但是欧震不是西北的胡宗南,早就对解放军的战法有所防范,于是采用了“集中兵力、稳打稳打、齐头并进、避免孤军突出”的办法,部队始终紧密靠拢。这让解放军面对这个巨无霸集团无可奈何,始终找不到歼敌的机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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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,解放军的主动后撤却给了欧震一个机会。他立刻向陈诚报告,自己的部队取得了“大捷”,不但歼灭解放军7个纵队,还迫使陈毅、粟裕集团整体“溃败”!陈诚接到捷报,欣喜万分,第一时间就报告了蒋介石。

与此同时,为了包围解放军,陈成命令北边的李仙洲集团急行军,迅速让部队推进到了莱芜、新泰一线。李仙洲没吃过解放军的亏,带着部队疯狂推进。他没注意到,自己这一支五万多人的部队,已经不知不觉间成了孤军。

这一下,机会来了。陈毅和粟裕商量后认为:既然南线的欧震集团方面没有战机,那倒不如让主力隐蔽北上,歼灭北线之敌。这样既可以解南北夹击之危,也可以再次消灭国民党一部分主力部队,为日后的大胜打基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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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在执行这一战略之前,粟裕还有一些自己的想法:欧震集团实力强大,如果让他们察觉到解放军北进的真实意图,在后方来个追击,战况将朝会着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。况且,主力部队北进路途遥远,如果事先让敌人察觉,主动撤退,那将会失去歼敌机会。要知道李仙洲是王耀武的人,而王耀武的能力,粟裕是清楚的,而且一直视他为战役的最大变数。

那么,现在的局势应该怎么办呢?粟裕决定来了一招“投石问路”。就在不久前,在1946年“起义”的郝鹏举再度反叛,组织了一支两万人左右的部队。蒋介石为了笼络他,给了他一个“第四十二集团军”的番号。如今这支部队,正处在欧震和解放军之间。于是粟裕决定,集中力量围歼郝鹏举,既收拾掉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,也看看欧震的动作。

事实证明,郝鹏举的死活,并没有影响欧震的节奏。南线三路大军如同看戏一样静观郝鹏举覆灭,甚至没有做出任何试图救援的姿态。这一下,粟裕放心了,安排下了一部分部队当做疑兵,其他主力部队迅速向北移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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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粟裕担心的另一件事情很快就发生了。从战役一开始,王耀武就派出飞机,严密监视解放军的动向。他发现,解放军的数量与欧震的歼敌数字严重的对不上号,解放军主力依然完好,欧震明显地在夸大其词!而且,解放军行军严整,节奏均匀,绝对不是溃败,而是有计划地撤退和转移。再看一下解放军移动的方向,王耀武的冷汗立刻流了下来——有条不紊地解放军大军,正是朝着李仙洲去的!

于是,王耀武立刻给陈诚发去电报,告诉他自己的结论,并希望能把李仙洲撤回来。陈诚看王耀武再次和自己唱反调,非常不高兴,再次批评王耀武过于谨慎。按照他的说法,解放军无论怎样主动转移,都不可能放弃自己的首府临沂。既然临沂已经被自己攻占,那解放军肯定是溃败;而且,经过了将近两年的打击,解放军一定是身心俱疲。此时再加一把力,绝对可以彻底解决山东问题。

陈诚的话,只是明面上的说辞,他的真正心里话虽然他不说,但是谁都能猜出来。欧震的捷报,是自己的面子,也是自己的成绩。如果真的听了王耀武的话,放弃围歼解放军的计划,陈诚岂不是自己打脸?

陈诚的固执,让王耀武十分无奈。李仙洲和73军是他的老家底,拼光了心疼的是自己。于是王耀武给李仙洲发去命令,让他后撤。李仙洲也是沙场宿将,最近几天心一直提到了嗓子眼。一看王耀武的命令到了,立刻着手撤退。这一下,负责歼敌的解放军反倒着急了。眼看到嘴的肥肉要跑了,各级指战员纷纷要求主动出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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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粟裕此时却比谁都要冷静。他知道,此时出击,绝对达不到全歼敌人的目的,还会暴露自己的实力。经过缜密的思考,他严令各部队按照原计划行动,于是就有了本文开头的那一段话。他打赌,此时的陈诚,绝对不会放弃全歼自己的机会,一定会让李仙洲再次回到自己的嘴边。如果李仙洲真的跑了,那就当是老天让他多活几天。

果不其然,陈诚几乎是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暴跳如雷。他立刻发电报命令王耀武:“着司令派一个军进驻莱芜,一个军进驻新泰,诱敌来攻,勿使其继续北窜。”但王耀武对陈诚的命令没有丝毫执行的意思,仍然命令李仙洲撤退。最后陈诚只能电告蒋介石,让黄埔的老校长来压王耀武。蒋介石给王耀武写了一封亲笔信,软中带硬地逼他。王耀武没有办法,只能让李仙洲回到原先位置。

情况如此,陈诚、蒋介石都笑了,但是谁的笑容都不如粟裕、陈毅两位首长的笑容灿烂。原本可能失去的战机,再次回到了眼前。于是,他们立刻命令部队严阵以待,准备干掉李仙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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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即使到了现在,国民党集团内部的派系斗争仍在发挥着消极作用。李仙洲麾下是12军、46军和73军,但是12军是中央直属军队,在移动时挑肥拣瘦,根本不听命令。打起仗来,也是欺软怕硬,李仙洲根本指望不上。而且,李仙洲手下还有一大部分由伪军改编过来的部队,战斗力低下到难以想象。这些情况都为日后他的覆灭打下了伏笔。

2月19日,王耀武的侦察机再次发现了解放军的踪迹,此时他们已经距离李仙洲很近了。于是王耀武再次越过陈诚,强令李仙洲撤退!这一下,原本解放军各个击破计划变得难以实现,粟裕遂迅速做出了调整:8纵一部协同1纵为主攻部队,攻击莱芜;8纵一部,9纵迅速进至和庄附近,准备伏击由胶济线南下的第77师;7纵负责切断46军和73军的联系;6纵则全力攻击口镇的新编36师(这是一个伪军师)。

20日清晨,解放军8纵,9纵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,正在向73军集中的77师一头撞了进来,在青石关被我军分割围歼。李仙洲为了救援77师,派出了多路援军,但全都被击败。而新编36师,已经在6纵的攻击下选择了逃跑。21日,77师被歼灭,其师长田君健在临死前仰天长叹:“这完全是明人和瞎子在作战,焉能不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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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息很快传到了陈诚那里,如果此时他从南线发起突袭,解放军将依然会面临腹背受敌的危险。可是,此君却突然如同瞎了或者是聋了,完全没了动静,丝毫没有救援李仙洲的意思。这一情况,后来让陈毅和粟裕百思不得其解。他们事先已经对陈诚可能的动向做了充分的估计和准备,结果全都“落了空”。

而李仙洲集团,则被牢牢地围困在莱芜城内。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,王耀武焦头烂额,只能亲自规划撤退路线。而粟裕则又玩儿起了“围师必阙”之计,在莱芜城北设置好了口袋。23日清晨,李仙洲率领46军、73军突围,可是莱芜城北山路狭窄,他的军团无法展开,人员和物资互相争路,混乱不堪。46军军长韩练成早就和解放军有所接触,早就看出大势已去,遂秘密脱离了部队躲了起来。46军群龙无首,陷入了更大的混乱。

上午10时左右,李仙洲的先头部队在高家洼一带遭到6纵的阻击,难以前进一步。而后方,他的后路也已经被4纵、7纵各一部斩断。李仙洲部一下子成了被捆住手脚的羔羊,只能静待解放军分割围歼。战斗也没有悬念,从中午12时打到了下午17时,李仙洲被俘,手下除了被歼灭的就是投降的。王耀武的两大家底之一,就此全军覆没。

接到李仙洲所部三个军、近五万人被消灭的消息,王耀武暴跳如雷,喊道:“五万部队,一天就没了。就是五万头猪,共军也得抓三天吧!”他这里的“猪”指的是谁,笔者认为应该指的是陈诚,而不是李仙洲和73军。可是一个愣头愣脑的参谋突然说了一句话:“司令官不懂畜牧业。这要是打了败仗,人心惶惶,比猪好逮多了。”不知道王耀武听完这句话后,除了气得翻白眼还能有什么反应。

痛定思痛,王耀武十分清楚73军和李仙洲是因为什么而灭亡的。国民党的派系斗争,已经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,如果不改,全面失败是迟早的事。后来他致信老部下李天霞,信中写到:“莱芜战役,损失惨重,百年教训,刻骨铭心。”这“百年教训”作何解,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,都是人尽皆知的。

不过,这次失利并没能让国民党内的派系斗争有丝毫的收敛,反倒是愈演愈烈。陈诚祸祸完山东,又去祸祸东北,结果让杜聿明打下的基础一点点坍塌,最终形成了席卷全国的多米诺骨牌效应。等到解放军兵临济南城下的时候,王耀武已经彻底对国民党失望,在被俘后成为了战犯改造的标兵。